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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飛蘭收回視線，看著顏航埋頭吃飯的身影，“那年他十八歲，六月高考，四月份，老宋犧牲。”
“嗯。”顏航不說話了，只是答應，表示他在聽。
“所以航子。”田飛蘭伸手在他肩膀上鄭重捏了捏，手勁兒還不小，“你二哥想考研改變命運，你理解理解，擔待擔待，你們姐弟三個，都是苦孩子，說來說去是一家人，一塊兒搭著手過日子的人，別吵了。”
顏航嚥下最後一粒米，低頭收拾飯盒，一句話都沒說。
他想跟田飛蘭說的話挺多的，一句一句堆在心裡面很多年，可是真要是坐下來拿出來說，又一時半會兒無從開口。
他想告訴田飛蘭，他當然理解宋繪智想要考研彌補遺憾的願望，他可以理解一年，可以理解兩年，但是不能理解第三年，第四年；他可以理解宋繪智以學習為重心的生活，但不能理解他打著學習的旗號每天在遊戲裡釋放精力，更不能理解他因為學習，對宋繪心和大小漂亮母女不聞不問，對家裡其他人毫不關心。
更不能理解，到如今第六年，宋繪智還是一如既往痛恨著那位已經長眠地下的老顏。
“還挺高呢，挺好，不潮。”虞淺跟他身後。
“我就希望窗戶能朝南，坐北朝南才舒服。”顏航在前面帶路，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大腿發抖，隱隱有一股說不出的興奮勁兒，這種興奮不是因為他即將用鑰匙開啟一處屬於自己的房產，而是因為他帶著虞淺，即將開啟一處屬於自己的房產。
這兩件事有本質的區別。
坐電梯上十五樓，這房子兩梯四戶，01號在樓道最南邊，顏航把鑰匙插進去，呼了口氣。
“要不你來開？”顏航讓開身子。 “阿淺。”虞深酒醒了些，嘆口氣，柔聲問：“剛認識的朋友，不可以嗎？”
“別他媽的跟我撒謊。”虞淺的忍耐終於走到極限，他唰得站起身，身下的椅子在地上拖出一道尖銳難聽的長鳴。
長白的手指筋骨凸起，虞淺拎著虞深的領子，將他狠狠摜在牆上。
“你又跟豁牙聯絡上了，對吧。”虞淺幾乎要把後槽牙咬碎。
虞深沒有反抗，因為喝過酒，他現在沒有反抗虞淺的力氣，他乾脆軟綿綿靠在牆上，揚起臉，任命似的點了點頭。
“為什麼，為什麼，你才剛出來啊！”虞淺的長髮凌亂飄起，雙手拎著虞深的領子，整個人顯得歇斯底里，似個瘋子，“你才剛從監獄出來，怎麼能又跟他聯絡，六年前誰害得你栽了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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