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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通詩書，甚至大字也不識幾個，在他眼裡，自然沒有是非黑白之分，就算所謂的道理，也只記得王環曾經對他說過，做人要知恩圖報。
所以趙肅當時無心插柳的施捨，成了今日機緣巧合的際遇。
王環不是漢人，也沒讀過書，卻比這世間許許多多自詡不凡的讀書人要好上許多。
知恩圖報，這句話說起來容易，可是當世間的qiáng權都不站在你這邊，當世間所有的詆譭都湧過來時，你否還能堅持自己的初衷？
當時嚴黨的氣焰如日中天，王環這樣做，極有可能受到嚴黨的報復，在所有人都保持緘默的時候，就算他退卻了，也沒有人會苛責他。
但他還是選擇了履行自己的承諾。
他可能不知道君子一諾這句話，卻做到了許多“君子”都沒能做到的事情。
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趙肅聽完他的身世，也不知該為他的身世憐憫，還是慶幸自己當時對他慷慨解囊的行為，默然半晌，才嘆了一聲：“王環高義！”
賀子重一板一眼地說完自己的事情，便閉上嘴巴。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趙肅發出嘆息，彷彿全然與自己無關。
趙肅突然問：“你可入了huáng冊？”
“無。”
“……”趙肅揉著額角，“我想辦法讓你入個戶籍吧，否則入城盤查這些也是麻煩，可這樣的話，就得委屈賀兄記在我家的huáng冊名下了。”
這個時候的戶籍制度，已經不像明初那麼嚴格苛刻了，隨著經濟發展和人口增加，有時候連女眷都不一定記錄在huáng冊中，瞞報人口的情況非常普遍，所以賀子重才能離家萬里，只要不被盤查，一般不會發生什麼問題。
賀子重點點頭，表示很淡定。
趙肅與他隨口閒聊，心頭想的卻是另外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這個李自德到底是什麼人？
古往今來當山賊的，只有兩種。
要麼是過不下去，為了錢財的，要麼是像翟讓李密那樣的，名為盜匪，志在天下。
而李自德，明顯不是前一種，否則他也不會看自己識文斷字，就急著拉他入夥，甚至還送銀子，換了剛到這個時代的趙肅，一無所有，被他這一番盛情相留，說不定就打動了。
想了想，還是決定問問賀子重。“你知道李自德是什麼人嗎？”
“山匪。”
“……我知他是山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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