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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翎無法,只得尋了處客店落腳,他祖籍芨州,又自小混跡於街頭滋事打架,窄巷小道無比熟悉。雖經年未歸,此處為鄉非家,卻哪裡忘得乾淨?在客店歇了半會,餵了馬,往賭館瓦肆等三教九流齊聚之地與遊方郎中買了包蒙汗藥。
在客店了飽睡了一晚,隔日藏匿那些看熱鬧的人群之中,州府家中男女老少均被囚在車中,雖狼狽身上衣物卻還乾淨清爽,頭臉也不曾有青腫淤紫,應是不曾受到苛待打罵。
領頭的兩位欽差一個面白有須,另一個卻是形容憔悴年輕俊美,施翎吃驚,他與此人曾有一面之緣,正是曾在宜州花樓所遇的年輕郎君,曾出言要招攬他去作門下客。
來時季蔚琇便道:昱王暗爭儲位,聖人愛子
不忍責罰,只剪他雙翅黨羽以作告戒,非但如此,聖人又令昱王親去臂膀。
此人十成九便是昱王,皇帝這般手段,也不知此時昱王心中哪般滋味,萬千雄心也釀作苦酒酸成陳醋,酸苦難當。
施翎尾隨囚車一路出了芨州城,連著兩三日睡了草窩,拿幹餅充飢,苦無下手機會。擔心馬蹄聲惹人耳目,將黑馬驅入林中,令它自去,翻出半塊麩餅餵它道:“好兄弟,哥哥道你有靈性,只盼你別走得遠了,待我事成,與我重會。
般走了幾日,官道行人漸少,草木漸豐,荒郊野嶺野猿暗啼,破廟佛倒爐傾,,道邊驛站亦更見簡陋。
施翎扯團乾草將廟中棄在一邊的三腳香爐拿水洗淨,摸了幾隻鳥蛋放在爐中拿火煮了,又拿草灰抹了腳底板一排水泡。
他孤身一人尚且倦乏難當,何況押解囚車的欽差官吏,再有太守府中的管事家生,綁了兩手走道更是苦不堪言,幾個嬌弱的侍女早支撐不住,一命已去了半條。
州府夫人不忍,與欽差求情,欽差冷笑:“上下尊卑有別,她算得什麼?也配來坐只囚車?死在半道,拿席子捲了就地葬了便是。”
昱王在旁冷笑:“上下尊卑?原來欽差也識得這幾個字?”
昱王雖失勢,欽差雖不服也不敢過於放肆,發令在驛站多歇息兩日,他不敢對昱王示威,只譏諷州府道:“太守一州之首,又兼皇親,不知忠君敬君,反倒滋生私心亂朝綱體統,大逆不道。莫非太守還心存僥悻,妄想苟活,可笑可笑。”
芨州州府倚在囚車一側,拿手拍著了圍杆,眼皮都不抬一下,嘴裡唱著南邊小調“一點斜暉近江水,春女挽了春籃回,鵝兒戲了稚童在柴扉,拄杖龍鍾在屋前,是阿耶望女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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