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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腦袋懵了一瞬，下意識去拉蕭宴知的手：“不要！”
可我的手只從他的身體穿過，連微小的氣流都掀不起。
蕭宴知飛快簽了字，看著大家篤定開口。
“我會代表警隊全體去遞交申請，從此和顧涼綾劃清界限。”
得到他的表態，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只有我看著蕭宴知凌厲的眉眼，心裡一陣悲涼。
我低聲喃喃：“不必麻煩，死亡就是我們最清晰的界限……”
此刻我不禁懷疑，是不是正因為生死有別，我現在看他才覺得那麼陌生？
蕭宴知拿著聯名書又一次去了領導辦公室。
領導看著上面的全體簽名，神情似乎有些複雜。
他沉默了許久，只說：“這事不急於一時，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抓住兇手。”
蕭宴知眉目冷凝，點頭：“明白，我一定會將顧涼綾繩之以法。”
再一次聽到這話，我心裡已經激不起多少波瀾。
甚至還有些期待：“我也希望你儘快找到我，那樣，我至少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蕭宴知說完就離開了辦公室。
他馬不停蹄地召集所有同事開案情分析會，又分別佈置了任務。
一直忙到深夜，仍伏在桌前看著案件資料。
我看著他眼下的青黑和下巴上冒出頭的鬍渣，下意識開口勸。
“你已經兩個晚上沒好好睡過覺了，快回家休息……”
話沒說完，我自己先訥訥地住了口。
我已經死了，還成了在逃嫌疑犯，沒辦法、也沒資格勸。
還好有師姐楚靜瑤過來逼他下班。
“你也不想還沒抓到顧涼綾，就自己先下去陪老楊了吧？”
我聽得心頭一刺，卻還是點頭，故作輕鬆的語氣。
“是啊，我也還等你幫我找屍體呢……”6
蕭宴知欲言又止，按了按緊皺的眉心，沉默片刻，還是收拾東西走了。
我跟著蕭宴知回到了他家。
蕭宴知一開啟門，身形就僵了一瞬。
我看著眼前熟悉的簡潔屋子，心裡酸脹不已。
黑色沙發上的玩偶、床頭櫃的鬧鐘、衣櫃裡的毛衣……
他的房子裡，到處都是我在他生活和生命裡留下的痕跡。
而這一點，我甚至是到了自己死後才意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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