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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應時、求新、從眾,梁、黎身上的這些變化看來都有俗情常理可依,而辜鴻銘的變化卻極為深沉詭異。
他在步出海濱旅館之際,看似已經為三天來受教於馬建忠的啟蒙痛下了一生不容追悔的“改宗”決定。我們從有限的史料上看不出他的心情轉折,只知道他隨即一度跟著英國探險隊就任翻譯之職,前往廣州,準備再赴緬甸,不過旅程在雲南卻戛然而止了。
這一趟未完成的旅行也值得細看——是什麼力量驅使著辜鴻銘出任一個探險隊翻譯之職呢?如果職責就是中、英互譯,辜鴻銘當時的中文能力足以稱職嗎?或許正是察覺其不足,他才會在爾後的三年裡轉往香港,苦習中文。那麼,回頭再看:設若於中文能力尚不堪大用之際,匆匆以往,又是為了什麼呢?這都是辜鴻銘沒有交代的,唯能於其日後之事徐徐推繹之。
在這裡,我們只能假設:前一年的三日夕之談中,馬建忠基於對辜鴻銘口操九國外語的本事,以及頂戴十三個博士頭銜的冠冕,一定表現了相當程度的延攬之情,加之以馬氏自己的憂國之懷,以及對於洋務的期許之意,肯定為辜鴻銘點亮了一盞“條條大道通滿清”的路燈。
辜鴻銘在香港學了三年中文之後,於一八八五年經楊汝樹的舉薦,加入當時兩廣總督張之洞的幕府,擔任“洋文案”,一干二十年。以辜鴻銘著名於世的孤僻詼詭、好奇作怪,豈能和張之洞賓主好合二十年?起碼我們從辜氏自己的敘述得知,他這位幕主的確就是把他當個語言翻譯工具來使用的,質言之:在南皮幕下,他的思想、看法,並不受張之洞的重視。所謂“餘隨張文襄幕府最久,每與論事輒不能見聽”,“張文襄常對客論餘,曰某知經而不知權”。
辜鴻銘的返古癖,竟是這樣給激出來的。
說來諷刺,張之洞以“青牛(清流)之一角”出身立足,是清末先鋒派洋務大臣的死敵;時移勢轉,待他由兩廣總督轉任湖廣總督,也不過是光緒十五年(1889)間的事。連張之洞都驚覺其不得不加緊而為之,足見急迫。而這位日後的“南皮相國”對於中國近代工業、經濟、國防等方面的重大貢獻也從這一年開始,稱之為劃時代、新紀元、里程碑,都不算過分。
悄悄地轉向、成為後起的洋務派首領之後,張之洞明白借力使力的竅門,著意振興工業,他一開始就尋求國際上的資金和技術支援,先後開辦漢陽鐵廠、湖北兵工廠、煤礦、織布局、繅絲局以及鐵路等等。
有一個流傳相當廣的小故事,說的是盛宣懷給介紹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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