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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加夫列爾·加西亞·馬爾克斯的長篇小說
《族長的秋天》[1]的開頭
加夫列爾·加西亞·馬爾克斯的長篇小說《族長的秋天》的開頭,一群暴徒衝進了總統府。故事的敘述者就是暴徒之一,他描述了這群暴徒發現那位族長的屍體的過程,這位族長已經統治這個國家幾百年,如果不是永遠的話。
和《鄉村醫生》以及《米克達莫特》的開頭一樣,《族長的秋天》的開頭部分理想的辦法是作為一個沒有隔斷的長句子來讀;此外,這部小說雖然分成了六個部分,每個部分都有數十頁,但這部小說是不分段的——給人以一口氣講完的感覺。小說也沒有一個故事主線,而是時而描寫族長統治的時期,時而描寫一個使時間停滯不前的暴君的死亡。開頭即是結尾:暴君的死亡及其統治的衰落,並不是由於時間的流逝,而是由於時間的腐爛;時光已經分解成了“無法計數的永恆的時間”(本書以這句話結尾)。從一開始,讀者就像是應邀到外層空間的一個黑洞裡旅行一樣,把手錶撥到沒有時間概念的鐘點。另外,小說雖然是用過去時寫的,但是我們最後發現,這個過去不僅僅是講往事,也講現在的事,還講未來的事。它的發展與其說像是一把鑽,往裡面鑽了一層又一層,倒不如說更像是拆開一副俄羅斯套娃[2]。第二部分的開頭講得很清楚,暴君的死亡及其屍體的發現並不僅僅是一時的事件,標誌著一個時代的終結,而是一個事件週而復始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
這個死亡的暴君並不是小說開頭的那個死亡的暴君的子嗣或繼承人。他就是那同一個人,他就是他本人(除非他們當中的一個是個酷肖他的人,而這個人不管從哪個方面講都是暴君本人)。“我們”依舊是“我們”,儘管“我們誰都沒有老到記得最早發生了什麼事情”。在第三部分寫道:“就這樣,他們在他的垂暮之年發現了他……許多年以後,我們又這樣發現了他……”;而又在第六部分的開頭寫道:“當時,他就在那裡,彷彿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他甚至想過可能不會這樣,他躺在那張宴會桌上……”
開頭即是結尾:現在,即發現屍體這件事,融匯了未來和過去。此刻即是永恆。這個暴君並不是在活過了幾代人之後去世的,而是時而活著,時而死去,實際上甚至不是時而活時而死:他在每一刻都既是活著的,也是死去的,他既是他本人,也不是他本人,因為每一刻都是永恆,因為在這凝固的永恆內部,只有一個東西是不斷進行的:即持續不斷的腐爛的過程。
這就提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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