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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梨之歌從未真正消失。它一直在我耳畔徘徊不去,就像訊號糟糕的收音機裡刺耳的背景音樂。
我依然會夢見自己跨過腳下裹著灰布的人體,穿過泥濘的荒地,望見遠處煙囪噴出的火焰舔舐低矮的雲層。
山風呼嘯的夜晚,我有時會起身走到木屋窗邊,望著外面的黑暗,聽著六條肢體在石塊上抓撓的聲音。我站在原地等待,但它飢渴的嘴巴和眼睛始終躲在黑暗之中,不敢靠近……是什麼讓它不敢靠近?我不知道。
但迦梨之歌仍在唱響。
不久前我們附近出了件事,有位老婦人和她成年的女兒,兩個人都自稱“好天主教徒”,她們把自己的孩子放進爐子裡烤熟,僅僅是為了驅逐讓他夜哭不止的惡魔。
我有個學生的遠親在加州唸書,最近那個高中生姦殺了自己的女朋友,然後在三天裡請了十四位朋友來參觀女孩的屍體。有個男孩朝屍體扔了塊磚頭,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但沒有一個孩子想過要報警。
上個月我在紐約亞當森斯認識了幾個新的出版商,四十二歲的先·利就是其中之一,他是來自金邊的難民。利曾在柬埔寨擁有自己的建築公司,幾年前他靠著行賄偷渡到泰國,隨後轉道來到美國。在亞當森斯,他從印刷廠學徒幹起,一路爬到現在的位置。喝了幾杯酒以後,利跟我講了全城被迫撤離的慘劇,在八天的強行軍中,他的父母不幸遇難。他低聲向我講述奪去他妻子生命的勞改營,然後在一個清晨,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三個孩子被送去了遙遠的“勞教營”。利描述了他逃亡途中經過的一處荒野,在那片方圓半英畝的空地上,人類的顱骨足有三四英尺深。
迦梨的年代就此開啟。
上週我去了房車裡的移動圖書館,研讀所謂的加爾各答黑洞相關資料。在那之前,這個詞對我來說只是個形容而已。歷史上的那件事似乎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從本質上說,所謂的黑洞其實只是個不通風的房間,十九世紀印度零星爆發過多次暴亂,某次暴亂期間,有很多人被關進了那個房間裡。
不過這個詞一直在我腦子裡揮之不去。我想出了一套關於加爾各答的理論,不過我的想法基本完全出於直覺,用“理論”來形容似乎有點兒太過正經。
我認為現實中真的存在黑洞,黑洞存在於人類的精神之中。比如說,由於過大的密度或過於深重的悲痛,又或者只是因為人類純粹的邪惡,事物的經緯突然崩裂,我們內心的黑暗之核吞噬了周圍的一切。
我一邊讀報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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