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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抬拳至胸,拳頭上下輕輕轉動,好像握著一個看不見的方向盤,我們覺得這是巴厘島人打招呼的方式,“嗨,你好嗎?”——用賣東西的形式問好。
我們很少需要坐車,我們更喜歡在各種精品小酒店、客棧、民居邊上的稻田裡散步,我們在美麗的乏味的烏布消磨掉的那些漫長時光,就是住在這些地方。
稻田是這樣地綠意盎然。不僅僅是田地本身:包括周圍的植被——樹葉是如此濃密交錯,分不清是長在哪棵樹上——組成了一種單一顏色的彩虹:綠色。一望無際的碧綠,點綴著紅色的芙蓉花和飄過的白鷺,那白鷺如此潔白而巨大,就像晾在戶外的床單突然展翅飛翔。所有別的顏色——即便是紫色和黑色——都不過是綠色的陰影。陽光與陰影是綠色的不同色度。綠色,在這裡,不再是顏色,而是一種擴張的脈動。每樣東西或者已經染成了綠色——比如說蛇,像鏡面一樣閃亮,悄然滑過小徑——或者正在染成綠色。佛像長滿苔蘚,穿著綠衣。石頭變成了植物,沒有生命的物體變成了有機物。“毀滅所有的生物/化為綠色陰影下的綠色思緒?”2不,思緒本身也已經被毀滅了。它是純粹感官上的綠,不可能更無法想象能產生任何思緒。
無論附屬植被有多麼綠,最明亮的綠色還是來自稻田。水稻要想長大成熟,必須被最茂密最蔥綠的植物所環繞,稻田也就必須要達到那種極度的綠,當然這也只有它才能達到。只可能有一個王者。相對而言,只有稻田是那種真正的綠。只有稻田在綠意中吟唱。
我們注意到的就是這綠:那綠意,那萬物生長的迷人力量,萬物是多麼迫切地想要生長,全心全意地生長,純粹是為了生長本身的樂趣。
“樹木的存在感完全在於生長。”有一次散步時,圈圈這樣說道。
“我不同意。”
“我也是。”
“在風中搖動樹葉。給小鳥提供棲枝,讓天空包裹住它。讓人去攀爬。這些都是樹木存在感的方方面面。”
“還有別的,我覺得。”
“被觀賞。為旅遊業盡一點本分。”我看著圈圈。我想我已經說完了。我才意識到她還留了一手——但我沒想到那是句法語。
“‘樹木’,”她說,“‘總是在中間,被……環繞……’3猜猜是誰說的?”
“我在波德萊爾和約翰尼·哈里戴4之間搖擺不定。”
“很有趣。”
“但我打算選里爾克。”我高興地發現她露出了落敗了的欽佩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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