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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麼?”
內室的安靜被這道聲音驟然打破,顧綰鶯翻著賬冊的手一頓,抬眼向來人望去。
待看見是穆荀川,顧綰鶯下意識微蹙了蹙眉。
說不清穆荀川已有多久不曾出現在她臥房裡了,驀然在此處見到穆荀川,她竟然已經有些許不適應了。
起先,穆荀川一心放在科考上,她便也體貼的不去打擾他。
後來,穆荀川進京趕考,又娶了平妻入門,她便獨自進京參加外祖母的壽宴,直到如今才回了穆府。
這期間,二人自然是沒有這般獨處的時候。
顧綰鶯心中回想著,面上卻是很快收斂了神色,淡聲回答:
“店鋪裡的一些賬本罷了。”
“連府內中饋都推脫不管,怎麼你還有心力看這些賬本嗎?”
穆荀川的聲音透出一股冷沉,顯得生硬極了。
“推脫?難道掌家權不是早就被你交由楚憐月了嗎?”
顧綰鶯神色愈發冷淡。
“她只是暫代!況且是你自己獨自上京一走了之,難道家中不得人掌管嗎?”
楚憐月入門第二日,顧綰鶯便留了書信上京了。
穆荀川忙於準備上任之事,又要舉家搬往京城,若無楚憐月站出來掌家料理一應事務,此時府中還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子。
“所以,楚夫人勞苦功高,將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條,讓她掌家又有何不可呢?”
顧綰鶯面無表情的反問。
“你當真這般作想嗎?”
穆荀川擰了眉,緊緊地盯著顧綰鶯。
顧綰鶯毫不猶豫的回答:
“妾身所言,句句為真。”
“隨你。”
穆荀川落下二字,拂袖而去。
待走到院門口,穆荀川忽的頓下步子,回頭望了過去,卻只見屋內的燈驀然熄了下去。
穆荀川臉上一沉,隨即抬腳邁出院門。
夜已黑得深沉,西院這邊沒有掛燈籠,穆荀川只能藉著月光依稀看清路。
又走了好一陣,這才看見了燈籠照亮的光。
穆荀川下意識蹙了眉,耳邊卻忽的響起一陣琴聲,尋聲望去,發現正是楚憐月的院落,眉頭蹙得更深了些。
院中,楚憐月正專注的彈著琴曲。
一曲畢,恰看見院門處的頎長身影,頓時欣喜地站起身來:
“夫君,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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