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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並不幸福卻看上去很浪漫的舞。因為有些燈關上了,因此在半暗的客廳裡,在這套我度過了整個童年和一生的單元房裡,有了一種完全不同的氛圍和色彩,而這在某種程度上和我失去了自己整個世界的情感是吻合的,因此和茜貝爾跳舞時,我使勁摟著她。因為我的憂鬱持續了整個夏天,也因為我的酗酒習慣在夏末也傳給了她,因此我親愛的未婚妻也像我那樣搖晃。
用當時娛樂專欄作家的話來說,“夜深後在酒精的作用下”,聚會慢慢變了味。杯子和酒瓶被打碎了,45轉和33轉的唱片被弄壞了,有些情侶受歐洲雜誌上藝術和醜聞頁面的影響,更多帶著表現的樂趣,開始接吻,有些人則帶著所謂做愛的意圖躲進了我和哥哥的房間裡。聚會的氣氛裡,還有這群富家子弟對他們即將逝去的青春和現代主義激情所感到的慌亂。八九年前的夏末,在我趕在父母從別墅回來之前開始舉辦這些聚會時,聚會的氣氛裡帶有一種針對父母的無政府主義憤怒;當我的朋友們粗暴地擺弄、打碎廚房裡那些昂貴的器具時,當他們醉醺醺、嬉笑地從父母櫃子裡翻出那些舊帽子、香水瓶、電動鞋拔、領結、領帶、衣裙互相展示時,他們會感到輕鬆,因為他們相信自己也帶著一種政治的憤怒。
在以後的那些年裡,這群人裡只有兩個人參與了政治。他們中的一個在1971年的軍事政變後被關進了監獄,直到1974年大赦時才被放出來。他們倆大概都因為覺得我們這些人“沒有責任感、放縱和平庸”,所以遠離了我們。
而現在,在接近黎明的一個鐘點,努爾吉汗也在翻我母親的櫃子,但她那麼做並不是因為一種無政府主義的憤怒,而是出於女人的好奇心。她用一種非常嚴肅的口吻說:“我們要去奇利奧斯游泳,我在看你母親是否有泳衣。”儘管芙頌那麼想去,但我卻沒能帶她去奇利奧斯游泳,痛苦和悔恨瞬間將我緊緊抓住,為了能夠承受,我不得不一頭倒在了父母的床上。我在床上也能看見醉醺醺的努爾吉汗在用找泳衣的藉口,亂翻母親早在20世紀50年代留下的那些繡花襪子、優雅的泥土色緊身衣、沒被流放到邁哈邁特公寓樓的帽子和圍巾。努爾吉汗從母親放尼龍襪子的抽屜裡翻出了一隻包。因為母親不相信銀行的保險櫃,因此把房產證、地契都藏在了這個包裡,包裡還有一串串因為賣掉或是出租而無用的房門鑰匙、一張三十六年前從娛樂專欄上剪下的登有父母結婚訊息的剪報、二十四年前從《生活》雜誌的社會版上剪下的一張母親的照片,照片上母親在人群中顯得非常時尚和迷人。努爾吉汗把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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