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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大都會,獨一無二。他們一時興起,因為它就在那裡,為什麼不去?他們作了周密計劃,來來回回通了許多封信摸清底細,知道怎麼來,花多少錢,到哪兒,之後就到了這裡。他們是來看一下的,然後就忘了回去侍弄高高矮矮的棉花。不管是不是不體面地遭到解僱,是不是被人違約辭退,是不是未經通知就給攆走,反正他們逗留了一陣子,然後就想象不出更好的地方可待了。還有的人來到這裡,是因為一個親戚或同鄉說:哥們兒,你在臨死之前一定得來這兒看看;要麼就是:我們現在有地方待了,趕緊收拾行李來吧,別帶高鞋。
不論他們是怎麼、什麼時候、為了什麼來的,他們的腳底板剛一沾上這兒的人行道——就再也沒有回頭路啦。哪怕他們租住的房間比小母牛的牛棚還要小、比早晨的廁所還要暗,他們還是留下來看自己的同類,在觀眾中間聽自己的聲音,感覺自己走在大街上、在幾百人中間,這些人走起路來樣子是相同的,這些人說起話來,不論口音如何,對待語言就像擺弄同一種複雜的、聽話的玩具,而玩具就是為他們的遊戲設計的。他們之所以愛它,一部分原因是他們留在身後的幽靈。是二十七營的退役老兵消沉的意氣,他們瘋了似的為長官效勞,長官卻背叛了他們。是數千人因為噁心而呆滯的眼睛,他們被阿穆爾先生、斯威夫特先生和蒙哥馬利·沃德先生帶來制止罷工,然後又因此被解僱了。是兩千名加爾維斯頓碼頭搬運工人的破爛鞋子,馬洛裡先生永遠不會像對待白人那樣付給他們每小時五十美分。是合十祈禱的手掌,焦躁不安的呼吸,逃亡者們安靜的孩子,他們來自俄亥俄州的斯普林菲爾德、印第安納州的斯普林菲爾德、印第安納州的格林斯堡、特拉華州的威爾明頓、路易斯安那州的新奧爾良,因為喪心病狂的白人已經在家鄉的每一條小路、每一個角落口吐白沫了。
黑人逃避貧困和暴力的浪潮在十九世紀七十年代、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達到了頂峰,到一九○六年喬和維奧萊特加入時,已經趨於穩定了。像其他人一樣,他們是鄉下人,可鄉下人是多麼快就忘本了呀。他們愛上了一座城市,準備永遠愛下去,彷彿就是永遠的了。就好像從沒有過一時一刻不愛它。他們剛一抵達火車站,或者從渡船上下來,瞥見軒敞的大街和照亮大街的奢侈的街燈,就立即知道,他們是為此而生的。在那兒,在一座城市裡,他們並不像他們的自我那樣新鮮:他們那更強壯、更危險的自我。剛開始,他們初來乍到的時候,還有二十年後,他們和大都會一道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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