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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的笑意就淡了些。
她把手指輕輕放在裴宴深打著石膏的左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
裴宴深：“不礙事。”
“下雨了。”李雅若視線落到裴宴深側面的車窗上，橫斜的雨絲將黑色車窗切割。
話落，暮色四合的仲夏傍晚，空中炸響一道悶雷。
裴宴深眸光微閃，在司機要拐彎時，驀然開口：“……回醫院。”
李雅若呼吸微頓，“是有東西忘拿了嗎？”
裴宴深眸色深深，卻沒有開口。
雨絲綿綿裡，司機在前方路口掉頭。
彼時醫院不遠處的公交亭下，桑晚絮臉色有些蒼白。
她最是害怕這樣的電閃雷鳴的夜晚。
她小時候在同樣的夜晚被爭吵的父母丟在車流穿梭的高架上。
那天，好大的雨，像是天要塌了一般。
閃電炸響時一角黑壓壓的天空會被映照的慘白。
像是死人的臉。
“嗤——”
一輛邁巴赫停靠在桑晚絮面前。
雨刮器在擋風玻璃上“蹭蹭”颳去三十五度高溫下密密疊疊的雨絲。
隔著車窗，桑晚絮望向裡面的人。
這一幕，像極了五年前那個雨意朦朧的清晨。
那是桑晚絮出國的第二個月。
在紙醉金迷放浪形骸的跟新朋友新同學玩了一個多月，在一個徹夜狂歡的放縱後，虛無的空虛讓桑晚絮赤腳散漫躺在一角沙發上。
冷眼旁觀著這群朋友們吸東西、苟合。
糜爛、墮落、揮金如土、挑戰人性最富動物性的一面，是他們這群投胎在榮華富貴裡的二代們最尋常的消遣。
桑晚絮也喜歡玩，卻從不參與這混亂的縱歡，因為從小在父母身上見了太多次，她噁心。
她在這混亂的環境裡，沒去睡覺，而是在東方既白的那瞬買了回國的機票。
落地在四方城時，也是一個剛矇矇亮的清晨。
天空下了朦朧細雨，世界都染上了潮溼的熱氣。
她開著一輛邁巴赫來到裴宴深實習租住的城中村。
裴宴深氣的很早，頎長挺拔的身形立在公交站的亭子下，單手撐著一柄黑色雨傘。
她隔著兩米對他按響喇叭。
密密層層的雨絲像是世界蒙上的一層熱紗。
他們隔著雨幕，隔著擋風玻璃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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