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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今日,何必當初。還口口聲聲威脅我,讓她弟弟回來收拾我,來呀,你怎麼不讓他來收拾我的屄。”
桂秋在說這番話時,故意提高了嗓門,以便讓婆婆在廚房裡可以聽到。碗碟在搪瓷盆裡的碰撞和刮捎聲突然停了下來,廚房裡一片靜寂。
短短半分鐘的停頓過後,春琴仍接著洗碗。
就算天底下的婆媳都是天敵,就算多年的積怨與爭鬥壓在心裡不吐不快,春生剛死,桂秋竟然能說出這麼一番話,已經不能用“惡毒”或“令人髮指”來形容了。直到這時,我才忽然想明白,當初龍冬與夏桂秋談戀愛時,春琴為何要不顧性命地加以阻攔。當然,春琴成天掛在嘴上的那句“遲早我要死在她手上”,也絕非是一時氣話。
本來,我昨晚已經答應龍冬在朱方鎮再住兩天,到了這時,我只得暗暗在心裡編造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以便在當天下午就返回邗橋。奇怪的是,不論是桂秋、龍冬,還是春琴,都沒再流露出任何挽留的意思。
我和春琴沿著雜亂而潮溼的街道往前走。我記得當年春琴送我去南京時,走的是同一條路。面目全非的街道,已無任何遺存可以讓我去辨認過去的歲月。二十四年的光陰,彈指而過,不知所終,讓回憶變得既遲鈍,又令人心悸。在經過一家水果攤時,春琴忽然站住了。她問我,知不知道一種名叫海洛因的東西。海洛因與趙錫光偷偷種在院裡的鴉片相比,到底哪個更毒?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問,正想著如何跟她解釋,春琴已經轉過身去,向水果攤的老闆詢問蘆柑的價格了。她要給我買點蘆柑,讓我帶在路上吃,對我的勸阻完全不予理會。
老闆斜靠在一個木椅上看電視。他懶洋洋地看了春琴一眼,說了一個價格。春琴還了價,老闆就不耐煩地朝她揮了揮手,決定不再搭理她。春琴猶猶豫豫地往前走了幾步,還是站住了。她又回過身去,再次來到了那家水果攤前。她撩起那件水藍色褂子的下襬,斜著身子,從夾襖的側兜裡往外拿錢。那些花花綠綠、幣值不一、疊得整整齊齊的碎票子,被她包在一面皺巴巴的手帕裡。老闆把稱好的蘆柑扔給她,帶著一種嫌惡的神情,從她手裡接過錢,看也不看,一把丟在了放錢的硬紙盒裡,仍舊轉過身去,瞧著電視機的熒屏,咧開嘴笑。
當年朱方汽車站所在的那個小山坡,已經被推平了。售票處的小屋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中石化的一座加油站。
我和春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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