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文書庫

收場白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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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我要成為一名小說家!”我開始篤定地寫作我的第一部小說,每一個人都警告我,也許是擔心我前途悽慘(一個在讀者群較小的國家裡以寫作小說為終身職業者的前途)而保護我:“奧爾罕,二十二歲時,沒人能夠理解生活!等你年紀大一些,對生活、人和世界有所瞭解的時候,才能夠寫你的小說。”(他們以為我打算只寫一部小說。)我對這些話忿忿不已,渴望每一個人傾聽我的回答:我們寫作小說,不是因為我們感到自己理解生活和人,而是因為我們感到自己理解其他小說和小說藝術,並且希望以相似的方式寫作。

如今,三十五年之後,我偏向同情那些善意的熟人提出的觀點。在過去十年中,為了傳達我所看到的生活方式,遇到的事物,居住的地方,我一直在創作小說。在本書中,我也一樣首先考慮的是我自己的體驗,但是在許多地方,我藉助一些著名的文字和別人的觀察,描述我的觀點。

我在這裡發表的言論不限於目前我思考所達到的階段。在這些講座中,我不僅談論寫作《純真博物館》時我關於小說藝術的思考,我還談到從自己以前所有小說獲得的知識。

我從1974年開始創作的小說《傑夫代特先生》保守地仿效19世紀現實主義小說的樣板,如《布登勃洛克一家》或《安娜·卡列尼娜》。後來,我帶著一種興奮感,強迫自己變為現代主義派或實驗派。我的第二部小說《寂靜的房子》顯示了各種外來的影響,從福克納到伍爾芙,從法國新小說到拉美小說。(不像納博科夫,他拒絕接受任何其他作家的影響;我相信略帶誇張地談論這些影響既能讓人解放思想,並且在這個講座裡也具有教育意義。)以一箇舊的說法,我透過開放自己面對如博爾赫斯和卡爾維諾這樣的作家,“發現了我自己的聲音”。第一個這樣的例子是我的歷史小說《白色城堡》。在你現在所看的這本書中,我從自我經驗的視角談論這些作家。《黑書》像我的第一部小說一樣是自傳性的,但同時它也是截然不同的,因為正是在這部小說裡我頭一次發現了自己真實的內在聲音。正是在寫作《黑書》的過程中,我開始形成了我在這裡所討論的情節理論。類似地,我在寫作《我的名字叫紅》時發展了敘述行為中圖畫性層面的觀念。在我所有的小說裡,我試圖調動讀者的圖畫性想像,堅守小說藝術—儘管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驚人反例—透過圖畫性發揮作用的信條。《雪》讓我思考小說與政治的關聯,而《純真博物館》則發展了再現社會現實的觀念。我們小說家在開始寫一部新書的時候,會呼叫所有以前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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