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擾,趴了一個上午,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曆,掛曆上的某個日子被畫了一個圈,紅色原子筆痕跡,觸目驚心的紅色。
那個日期底下有兩個小到看不見的漢字:除夕。
過年了啊,餘妙音想,也不知自己的爸媽怎麼樣了。餘妙音已經慢慢對自己出意外那天的事有了些印象,她模糊地記得自己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失去意識,大概就是那一下把自己砸死了,誰知命不該絕沒死成,靈魂投胎成了一隻貓。
事到如今,餘妙音對自己還能變成人已經沒有太多的奢望,畢竟她的肉身已經死了那麼久,大概早就已經火化了。屍骨無存,世界上再也沒有餘妙音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如果沒有遇見蕭曼,如果蕭曼沒有恰好把自己帶回家,餘妙音能不能活到今天還未可知,所以她的生命裡再沒有了從前的親人朋友,只剩一個蕭曼。
大年三十,餘妙音以為蕭曼會回家過年,誰知蕭曼在書桌前忙忙碌碌,一直到了下午四點也沒有走出小出租屋回家過年的打算。餘妙音無聊地在沙發上睡了一覺,又醒了過來,蕭曼還在忙活。
學姐神神秘秘在忙什麼呢?餘妙音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縱身一躍跳下沙發,悄摸著走近蕭曼的書桌,她現在越來越適應做一隻貓,跳躍走路專業得很,有模有樣跟個真貓似的。
“喵~”餘妙音扒拉著桌邊跳上書桌,在蕭曼眼前走了兩個來回,發現原來蕭曼在畫一幅畫。
那是一幅黑白的人物素描肖像,已經完成了百分之八九十,一個滿面滄桑的中年男人形象躍然紙上,包括眼角的每一道皺紋和鬢角的每一根白髮,一絲不苟,連眼底的渾濁都格外真實,好像這個男人真的活生生站在眼前。
蕭曼畫這幅畫時手邊沒有放任何參照物,似乎她筆下男人的面貌她早已瞭然於心,鉛筆時輕時重地落在紙面,和紙面摩擦碰撞,留下深淺不一的輪廓陰影。
餘妙音本身就是學美術的,有些功底,一眼就看穿了蕭曼手上的功夫,暗歎她每年的獎學金不是白拿的,一個建築生,這一手素描功夫連餘妙音這個“專業人士”都自愧不如。這得畫了多少年才能完全對畫中人的樣貌瞭然於胸,以至於她甚至不用一張照片作為比照,全憑心裡記憶,那人的樣貌就已經如此活靈活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