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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眾人都在歡喜過年，而她躺在孃親冰冷的身子旁一整夜。
大年初一，沈夫人得了訊息覺得晦氣就將孃親後事草草了結，而她的生父彼時剛剛外放雲南，新官上任又納了小妾，哪裡還記得早已遺忘多年的一個通房。
一陣寒風吹進來，佛堂的燭火搖曳飄動，景翊聽罷沉默片刻，才道：“你思念她，她必然知道的。”
他素來冷淡，不論朝堂或親友，一直秉承“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原則，因得如此很少說得出安慰人的話來。
本以為這話說得有些乾澀，並不會讓溪娘得到寬慰，誰知她卻當了真，眼睛一亮問道：“真的嗎？”
從來沒有人與她說過這樣的話，自小娘親去世，周圍的丫鬟嬤嬤都讓她別想她的孃親，要將她忘掉，所有人都說再念著她，她也不知道了。
可是她受的蹉跎越多，她就越想那個溫暖的懷抱，直到漸漸長大娘親的樣子已經變得模糊，而她卻愈發的想念。
還有孃親臨終前拉著她的手告誡她的，就算嫁給一般人家做正頭娘子，也千萬不要給人做妾。
景翊彷彿覺得她眼角滑落的淚。輕輕柔柔地划進了自己心裡，他從未像現在這般不知所措，深吸一口氣而後沉聲道：“自然是真的。”
“萬物生滅皆由你的本心，只要你心裡的念不滅，你的孃親就在你心中不滅。”這一瞬間，景翊將自己所學的心學用這樣的方式解釋出來，自己也是一愣。
溪娘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萬物由我心……那妾所看到的一切是否皆是夢幻泡影？”
她這話說得悲觀，又含了佛語，景翊想到上次在佛堂與她說的話，心口不覺一疼，似慌忙解釋道：“心學與佛學，不能如此共語。”
如今世風盛行心學，理學，溪娘自然是知道的，景翊是士大夫自然是其中的翹楚。她沒看過這些書，自然是不通透，想起景翊說的話，心裡鼓了勇氣又問道：“三老爺，心學還說了什麼呢？”
女子不能學這些，故而溪娘並不知道心學所含的自然有許多，景翊眸色晦暗了些，眼前的女子此刻倒是比往日裡可愛許多。
“說了許多，將來若有機會我細細講於你聽。”景翊目光從溪娘身上掠過，才轉身道：“夜深了，快回去吧。”
今夜無雨，又因過節的緣故燈火通明，他自然是不會送她回去的。
溪娘見他身影離去，才忙道了謝：“多謝三老爺。”
“不必客氣。”
許是景翊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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