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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隨川過來好歹也有兩個多小時車程,費勁巴哈地跑來,接了東西就趕人走,連樓遠這種向來不在乎尷不尷尬的人都覺得不太合適。
可要讓他說“去我家坐坐”,他又有點說不出口。
哪怕對方是朋友、同學、同事,甚至是陌生人,不管面對怎樣的情形,他都能泰然處之,可對方是親人——樓遠永遠玩不轉的命題。
他轉頭去看付之予。
付之予感受到他的視線,便上前半步站到兩人中間,抬手接過樓安手裡的袋子,禮貌性地點點頭,聲線平穩:“上樓來休息一下吧。”
樓安的表情彷彿丟出去了燙手山芋,把袋子遞出去後不自覺地舒出一口氣,看起來注意力根本沒放在付之予的邀請上,只說:“嗯嗯好的。”
看來這個家裡沒人能玩轉“親人”的命題,彆扭和心口不一是一脈相承的老傳統,整個家從上到下都沒有人能學會妥善表達喜惡,最後搞得愛得無法徹底,厭惡得不得已。
樓遠並不想和樓安走在一起,沉默會讓他尷尬到腳趾把整個小區都扣穿,只好帶著松仁走在最前面,無情地把付之予丟到後面招待樓安。
這一次換成樓安腳趾扣地。
沒有人主動說話,付之予的步幅很穩,視線始終落在樓遠的背影上。
天色漸沉,沿路的路燈亮起,一行三人沿著小路回家,付之予在用餘光觀察樓安。
他們接觸的很少,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都是樓安最狼狽的時候,他看起來很怕樓遠,這種怕是小心翼翼、生怕對方生氣的惶恐,因而總表現得唯唯諾諾、手足無措。
可此時的樓安可沒有幾分鐘前見面時那樣莽撞又膽小,即便他只是安靜地走在身邊,付之予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穩重氣息,那是在人際裡摸爬滾打許久後磨出來的圓潤,哪怕是討好地刻意慢了他半步,也並不讓人覺得奉承得浮躁輕佻,那份市歡裡似乎有更深層的什麼東西。
樓安也在悄悄地觀察付之予。
他第一次見到付之予時就覺得這人和樓遠不像一路人,舉手投足裡的從容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學生,因此當他知道樓遠在和他談戀愛時著實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