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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頭往下埋藏得更深了些，景翊神色自若，見那白皙的脖頸又入了眼簾，本要往別處挪去的眼神忍不住停留。
景老夫人添了香油自然要去廂房暫且歇息，誰知鄭氏輕聲說道：“沈小娘方才還未敬香，不如給佛祖敬過後再回廂房。”
因著她平日禮佛的緣故，景老夫人也當她是與鄭氏一樣的性子，沈家的身份想必是未到過大相國寺的，便點了頭道：“既如此你便去吧，若你有心便為二夫人求幾本經書回去謝她。”
“是。”溪娘垂眸答道。
景翊這才出聲道：“我還有差事，就先走一步了。”
“正事要緊。”景老夫人道。
目送了三人離去，四下只剩景翊與自己，溪娘低著頭貝齒不自覺地輕咬朱唇，一抹淺紅讓景翊想到了那場落痕之夢。而梔子的清香與寺廟裡的檀香混在一起，讓他呼吸加重了些，明明是夢卻如此真實。
正當此時，溪娘卻往後退了半步福身，低聲道：“三老爺恕罪，妾先去敬香了。”
是了，再真實也都是夢境，現實裡的溪娘慎微克制，哪裡會那般放肆。
鼻息間最後一縷清香彌散，景翊看著溪孃的身影隱匿在明黃幔帳之中，他步履也跟著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溪娘聽見他跟上來的聲音，腳步停頓下來而後側過身靠近樑柱道：“三老爺先請。”
景翊看著她被頭髮髻上的白玉簪觸碰的那抹明黃，伸出手不緊不慢地替她掀開，他袖間皆是被浸透的檀香味瞬間將她籠罩住。
“佛家有云，眾生平等，在此不必講這些虛禮。”景翊面色依舊，只是聲音不似從前那般冷淡道。
繁重束縛的規矩，也是要分人分事的。
溪娘見他手依舊掀著羅帳的姿勢，不敢矯情忙往前走了兩步道：“多謝三老爺。”
二人依舊一前一後走著，一個心中忐忑，一個佯裝鎮定。
金身裹塑的佛像太高太遠，溪娘抬頭竟連它的模樣也覺得模糊，在佛前灑掃的小沙彌見她是與景翊一路，自然不敢怠慢，忙上前點了香給她道：“女施主請。”
溪娘謝過這才按著規矩跪拜，她心裡記掛著給鄭氏帶經書的事，敬香後便問道：“請問小師傅，寺裡何處能求經書？”
小沙彌指了指臺階下道：“女施主下了高臺，往右邊走見到知客堂找知客僧求經書即可。”
“多謝。”
景翊見溪娘站在臺階上看著底下八十一節臺階，自顧自地抿了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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