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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人們都叫我“橄欖”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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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禮之前,門口傳來敲門聲,我沒有刻意多禮地開啟門:是一位宮廷派來的侍衛隊長的手下,一個乾淨、俊美、開朗、神清氣爽的年輕人。除了紙張和寫字板,他手裡還拿了一盞油燈,燈火非但沒有照亮他,反而在他臉上投下了陰影。他很快向我說明了來此的任務:蘇丹陛下宣佈在細密畫家之間舉行一場比賽,看誰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畫出一匹最精美的馬。也就是說我現在就要在地上坐下來,把紙鋪在寫字板上,放在膝上,然後在頁面邊框內指定的空間裡,描畫出一匹全世界最美麗的馬。

我邀請我的客人進屋,然後跑去拿我的墨水和我最細緻的畫筆,一支用貓耳尖端的毛髮製成的畫筆。我往地上坐了下來,接著愣住了!這場比賽會不會是某種陰謀詭計,到時候要我賠上鮮血和腦袋?可能!不過,赫拉特前輩大師們筆下的傳世畫作,不也都是以精細的線條,巧妙地介於美與死之間嗎?

我心中充滿了繪畫的慾望,然而有點害怕畫得和前輩大師們的一模一樣。我抑制住了自己。

望著面前的白紙,我沉思了一會兒,讓我的靈魂得以擺脫憂慮。我必須單純地專注在即將下筆的美麗馬匹身上,我必須集中全部的力氣與注意力。

所有我曾經畫過和看過的馬匹開始在眼前奔騰。其中一匹最為完美無缺。我當下決定要畫這匹從來沒有人能畫的馬。我果斷地用想像之眼描摹出了它的形象。周圍的世界漸漸褪去,彷彿頓時忘記了自己,忘了我坐在這裡,甚至忘記了我將要畫的畫。我的手自動拿起畫筆浸入墨水瓶,蘸飽了恰到好處的分量。來吧,我能幹的手,讓我想像中的駿馬躍然紙上吧!馬與我似乎已經融為一體,我們即將誕生。

跟隨著直覺,我在描了邊框的空白紙上,尋找一個適當的位置。我想像著馬就站在那裡,接著突然:

甚至還來不及思考,我的手已經依照自己的意志,果斷地下筆。看,多麼優雅地從馬蹄開始,迅速轉而向上,畫出纖瘦的漂亮小腿,然後往上延伸。它帶著同樣的堅定,彎過膝蓋,飛快地往上滑到下腹部,我的情緒也隨之高漲!從這裡,它勝利地向上丟擲一條弧線:它的胸膛多美呀!胸部逐漸變窄形成脖子,跟我心目中的馬一模一樣。畫筆沒有停頓,我從它的臉頰順勢而下,來到堅毅的嘴。我想了幾秒,決定讓嘴巴張著。我進入嘴裡——就是這樣,來,嘴巴張大一點,小馬兒——接著帶出它的舌頭。我慢慢旋轉畫筆,勾勒出鼻子——沒有猶豫的餘地!我的手引著筆穩定地斜向上,同時,我朝整幅圖畫看了一眼,看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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