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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認為這是一個吉兆,我會幻想輪船。我會對自己說“過街天橋的臺階數目如果是單數,不久我將見到芙頌。”如果是雙數,它會增加我的痛苦,如果是單數則會讓我瞬間輕鬆很多。
最糟糕的是,半夜裡從痛苦中醒來並且無法再入睡。那時我會起來喝拉克酒,因為絕望我會再灌下幾杯威士忌或是葡萄酒,我會想關閉自己的意識,就像關掉一個讓我不安、無休止發出噪音的收音機一樣。有幾次,半夜裡我拿著拉克酒杯,用母親的舊紙牌算了命。有幾個夜裡則是用父親很少用的色子——每次都想這是最後一次——擲了上千遍。酩酊大醉時,我會從自己的痛苦裡得到一種奇怪的樂趣,帶著一種愚蠢的驕傲,我感覺自己的境遇可以被寫成小說,拍成電影,排演成歌劇。
住在蘇阿迪耶別墅的一天夜裡,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當我明白又將無法入睡時,我在黑暗中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面向大海的露臺上,我躺在一張躺椅上,聞著松樹的香味,看著王子群島上閃爍的燈光試圖讓自己睡著。
“你也睡不著嗎?”父親輕聲說。黑暗中我竟然沒發現他躺在旁邊的躺椅上。
我內疚地輕聲回答道:“這陣子有些夜裡睡不著。”
他和藹地說:“別擔心,會過去的。你還年輕。因為痛苦而失眠還太早,不用怕。但到了我這個年紀,如果人生有什麼後悔的事情,那麼你就要數著星星熬到天亮了。千萬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我輕聲應道:“知道了,爸爸。”我明白過一會兒自己將能夠稍微忘記一點痛苦慢慢睡去。我在這裡展出那夜父親穿的睡衣的領子,一隻總讓我感到傷心的拖鞋。
也許是因為我認為不重要,也許是因為不想讓讀者和博物館參觀者更加逼視我,我向你們隱瞞了那陣子我習慣做的一兩件事,但是為了讓讀者能夠更好地理解我的故事,現在我簡短地來坦白其中的一件事。午休時間,當我的秘書澤伊內普女士和大家一起出去吃午飯時,有時我會往芙頌他們家打電話。芙頌從沒接過電話,這說明她還沒有從外地回來,她父親也不在。每次都是內希貝姑媽接電話,這說明她在家裡做針線活,但我總盼望有一天芙頌會來聽電話。我會滿懷希望地等待從內希貝姑媽的嘴裡說漏出一些關於芙頌的事情。或者認為芙頌會在後面說些什麼,於是我會什麼話也不說地耐心等著。打電話一開始不說話還容易,但沉默的時間一長,內希貝姑媽說得越多我就越難控制自己了。因為內希貝姑媽會非常慌張,她會立刻顯出恐懼、憤怒和慌亂,她會用讓一個打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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