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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輕人正在他把含著飄忽鬼精眼神的目光，從裘懷德的後腦勺飄移到裘光明和裘佳霓的身上。
然後，年輕人的鬼精目光又跟在程真才的真切目光後頭，也落定在裘光明傷腿的繃帶上。
裘光明只隨意地瞟了年輕人一眼，便在心裡當即斷定：“他不是我們西南本地人！”
“年輕人，這裡有兩個空位子。”程真才衝著裘光明喊道。
同時，程真才還拿左手指著旁邊的兩個空位，用右手朝裘光明招揚。
裘懷德也把目光投在了裘光明的腿上。
他輕聲稱讚：“傷了腿，拄個柺杖也要出來跑，有拼勁兒吶。”
裘光明舉起雙眼，快速地轉了兩圈眼珠子，淚霧暫止升聚。
他把腳步和柺杖停在程真才跟前，彎下腰，低垂著眼瞼，朝程真才和裘懷德點了兩次頭。
“哥，把柺杖給我。”
裘佳霓說著，從裘光明手中拿過柺杖。
她自己先走進靠窗的位子前，再牽扶著裘光明，讓他在靠過道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裘佳霓也坐定後，售票員衝司機說：“周師傅，可以走啦。”
裘光明正視著車頭的擋風玻璃。
但他右眼的餘光卻時不時的，越過擋在他和裘懷德中間的程真才，偷偷瞟望裘懷德的左側臉龐。
陌生年輕人給了裘光明極大的緊迫感。裘光明知道，自己必須用理智控制住大聲喊爸的劇烈衝動。
然而，淚霧卻不再受裘光明的理智控股，在他的兩個紅眼眶中越聚越濃厚，很快便聚整合兩顆瑩光閃爍的淚珠，搖晃欲墜。
裘光明把左手手掌緊攥成拳頭，拿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狠狠地，扭掐著他右大腿上的肌肉。
心中的疼痛，還有右腿肌肉的疼痛，裘光明他不禁發出一聲輕微的“嘶嘶”呻吟。
淚珠未墜。
淚珠被裘光明用掐大腿的疼痛，給硬生生烘烤成了水霧，升騰在他和裘懷德咫尺天涯的空間之中。
“哥，你的腿走痛啦？”裘佳霓滿眼關切。
“有一點點痛。”裘光明低聲甕氣地說。
“那明天反正也沒有什麼事情再要辦的了，你在家好生休息一天。實在有事情，你就告訴我，我來跑。”裘佳霓說。
裘光明點點頭，胡謅了一個理由：“明天，我去學校跟兩個孩子開家長會。”
“啊？明天要開家長會？”裘佳霓滿腔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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