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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拳掌相搭行禮，竟陡然生出幾分豪壯之氣。
“老少爺們兒，大姐大嬸兒們，感謝的話不多說。”
說完這句話，他在雨中張開雙臂，握緊雙拳向上分開，展&039;露&039;自己並不強悍的胸肌和手臂，擺出一個特傻&039;逼&039;的姿式，大聲喊道：“此去長安，要是混不出個人樣兒，我就不回來了！”
此言一落，就像說書先生落下開戲的響木，又像一顆血糊糊的人頭摔落塵埃，道旁的民眾齊聲叫起好來。
渭城唯一像樣的酒館裡，馬士襄和幾名親信校尉正在喝酒，貴人不要他們相送，他們也懶得去送寧缺那小子，卻是清清楚楚看到了眼前這幕畫面，一名校尉想著寧缺站在馬車上說的那句話，忍不住嘆息道：“混不出人樣就不回來了？那這渾沒人樣的小子，看來是真的很難再回來了。”
酒桌旁的馬士襄想著昨天深夜寧缺對自己說的那三句簡短的話，忍不住輕撫花須，大感老懷安慰，望著漸漸駛出城洞的那輛馬車，笑著輕聲說道：“不回來也好，你這個缺德玩意兒，去好好禍害外面的世界吧。”
離渭城遠了，自然也就離草原遠了，正在困擾蠻族部落和新任單于的春旱，並沒有影響到這裡，春風綠了枝丫草葉然後染上車輪與馬蹄，時時惹來幾隻蝴蝶追逐不息。
駿馬賓士在草甸與丘陵之間，軟索時而緊繃如鐵時而微垂如葉，鋪著數層棉被與毯子的奢華車廂也隨之輕輕起伏跳躍，那位容顏清秀的婢女怔怔望著窗外快速後掠的景緻，也許是想到了此時黃沙隨風而舞的北方，面部表情顯得有些僵硬，眼中卻又充滿了一種對未知前途的期待與熱切。
車廂內一名穿著華貴輕裘服飾的小男孩兒正抱住她的小腿渴望地仰著臉，口齒不清咕噥著幾句中原話，好像是想出去玩會。
婢女轉過頭來嚴厲地訓斥了小男孩幾句，然後神情回覆溫柔，把他摟進懷裡，寵溺地&039;揉&039;了&039;揉&039;他的腦袋。
車簾被風掀起一角，春風拂上已不似當年那般柔嫩的臉頰，婢女微微眯眼望向隊伍的前方，臉&039;色&039;並不如何好看。
最前方那輛相對簡陋的馬車轅上坐著那名叫寧缺的少年軍卒，看他不停搖晃點頭的模樣，竟好像快要睡著了，做為一個嚮導本應該替整支隊伍引領方向，結果大部分時間都在打瞌睡，無論怎麼看都談不上稱職。
讓婢女表情冷淡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這個，而因為她看到的畫面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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