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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藥的妹妹已經被她偷偷從柴房裡挪了出來,為了方便唐凝雪看病,如今正安置在芍藥廂房的床上。
芍藥推開門就擔憂的小跑到床前半蹲了下來,輕輕摸了摸病床上躺著的人的小臉,忍不住又開始掉眼淚。
病床上的人覺察到周圍有人,費勁的睜眼,眼皮彷彿重若千斤,抬起自己已經乾枯瘦弱,只剩一層皮包裹著的手,替芍藥擦了擦眼角的眼淚:“姐姐,別哭,小八、小八會心疼的。”
芍藥抓住小八的手緊緊貼在自己臉上,通紅著眼眶哽咽著說道:“小八,看姐姐給你找到大夫了,是這世上最好的大夫,有她在,小八很快就會活蹦亂跳的了,我們小八一定會健健康康的長大。”
病床上的小八聽到這話原本勉強勾起來的笑竟淡了下去,最後反而不贊同地皺了皺眉,她艱難地張開自己那張已經全是死皮的嘴說道:“姐姐,哪來的、哪來的錢,小八可以自己撐過去的,姐姐、姐姐別在我身上花錢,這錢你、你還要留著將來以後贖身呢。”
芍藥從來沒有告訴過小八,自己身上的錢早已經被百花樓的老鴇拿走了,她這輩子可能都沒有辦法替自己贖身了。
“唐大小姐人很好,很善良,是個活菩薩,小八你不是一直很喜歡她,經常把她掛在嘴邊嘛,姐姐把她找過來了替我們小八看病,不收錢。”
小八聽到唐凝雪的名字,枯槁的眼睛亮起
一道光,隨即又暗淡了下去,狐疑地說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姐姐還能騙你嗎?”
唐凝雪在這時也走了上來,見小八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眼裡還閃著微光,她微微一笑,柔聲說道:“姐姐先給你好好兒把個脈好不好?”
方才床上的薄紗擋住了唐凝雪的視線讓她有些看不清床上躺著的人的狀態,此時她才真正看清。
床上的人年紀看起來有十三四歲的樣子,瘦弱的身上沒有一點肉,半個月的病痛讓她幾乎吃不下東西,原本瘦弱的身體變得更加枯瘦,身上的骨頭只被外面的一層薄薄的人皮包著,高燒讓她身上都泛著紅,唐凝雪手打上去的時候都感覺被她的體溫燙了一下。
她也不嫌棄,手直接接觸到了小八的手腕上,看的旁邊的芍藥又忍不住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她幾乎跑遍了京城的藥鋪,不要說用人願意幫她,她症狀剛說到一半兒,那些藥鋪的藥房先生就會揮著掃帚將自己趕出來,好像自己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如今見唐凝雪好不嫌棄的樣子又怎會不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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