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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應該公正地評判,有些事情正在同步完成:敵機的追殺。這在計劃之中,甚至有意促成,果然如願以償。因此,雖然羅格的哀號還衝擊著耳畔,憑著自己惡意地理解世界的方式,我還能笑了笑(這下愈發喘不過氣來,羅伯特接過斯普林菲爾德步槍,讓我能騰出手來嗅吸腎上腺素,由於幾乎是擦著水面,吸進去的更多的是泥漿),因為如果敵機在這裡就說明我們沒有搞錯海灘,頂多是偏差了幾海里,但公路一定就在叢林後面,再往後是一馬平川,北面便是最近的山丘。很可笑,是敵人在空中為我們確認了登陸的方位。
天知道過了多久,入夜的時候我們六個人來到幾棵瘦削的樹下,第一次踏上近乎乾燥的地面,嚼著潮溼的菸葉和幾片糟糕的餅乾。路易斯、保羅、盧卡斯都沒有訊息;失散了,也許死了,起碼是和我們一樣迷了路,渾身溼透。但我高興的是,在這場海陸兼程的旅途終點,自己的一些想法漸漸清晰起來;而死亡,從未如此真實,不再是密林深沼中一顆偶然的子彈,而是一種突如其來的精確操作,出於天衣無縫的精心策劃。軍隊應該已經控制了公路,將沼澤重重包圍,等待目標三三兩兩地出現,而我們已經被汙泥、害蟲和飢餓折磨得精疲力竭。現在一切都再明白不過,各方位瞭如指掌,我覺得很可笑,在臨近尾聲的時候自己竟然這麼活躍,這麼清醒。對我來說最好玩的是在羅伯特耳邊念幾句“老班丘”的詩,來逗他發火,他最煩這個。“希望至少能從泥巴里鑽出來。”“中尉”抱怨著。“或者能抽上真正的煙。”(某人說道,還在更左邊,我不知道是誰,他在天亮的時候不見了。)垂死前的佈置:安排哨兵,輪流睡覺,嚼菸葉,吮吸著像海綿般膨脹的餅乾。沒人提到路易斯,害怕他被殺的恐懼是我們唯一真正的敵人。比起圍追堵截、武器的匱乏或腳上的潰爛,他的死訊一旦證實那才是致命的打擊。我知道自己在羅伯特守夜的時候睡了一會兒,但那之前我在想,猝然間接受路易斯被殺的可能性將使這些天裡我們所做的一切變得無比荒唐。這種荒唐還要以某種形式進行到底,或許會迎來最終的勝利,這場荒唐的遊戲甚至離譜到事先向敵人預告我們的登陸,但卻從未考慮過失去路易斯的可能。我記得自己還想到如果我們勝利了,我們成功地又一次與路易斯會合,到了那時候遊戲才真正開始,這場必需的、放縱而危險的浪漫主義行動才得以救贖。入睡之前我眼前彷彿有異象浮現:路易斯倚在一棵樹旁,被我們所有人圍著,雙手緩緩地伸向自己的臉,像揭下一張面具似的撕了下來。他用手捧著臉,走近他的弟弟保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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