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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一步便罵一句餘老頭的娘，走到門外的時候一千遍書還沒抄倒先把餘老頭的娘罵了一千遍。
“幽幽蟲，善化為鬼，體白，額頭有紅點，犬齒內藏吸管，性嗜血，極為罕見……”我跪在門外抄了一上午卻連一遍都還沒抄完，腦袋昏昏沉沉的，暗想做人不爽這做鬼也不自在，還不如被那隻倒黴狗吃到肚子裡做一堆狗屎呢。
“滾進來！”我聽餘老頭喝道。戰戰兢兢地走進去，卻發現他看也不看我，自顧自地在慷慨激昂地演說：“同學們，《生死簿》是一部百科全書式的鴻篇鉅製，是千百年來鬼族智慧的結晶，代表了天地間所有生靈的最高文化水平……”
“今天的作業就是寫一篇關於幽幽蟲的實習報告，下週交。”
我有沒有聽錯啊？我稀里嘩啦地翻著《生死簿》，這上面說這種殺千刀的蟲子百年難得一見，到哪去找啊？
“注意你們周圍的鬼，”餘老頭提示道，“注意幽幽蟲的特徵，體白，額頭有紅點——要是報告不及格的話，還是要餵狗的。”我知道餘老頭並非故意嚇唬我們，上次他就真把一個胖子給剁了，給那條老狗開了一個月的葷。
奶奶的，這餘老頭天生長了一副欠揍的臉，兩條眉毛耷拉著，活像鐘錶裡八點二十時兩根指標的形狀。雖說長得醜並非他的錯，但是到處招搖勾起大家的暴力傾向就不能不說是他的責任了。
我垂頭喪氣地回家開啟門，沒留意臺階旁蹲著個小姑娘，她不知什麼時候跟在我身後進了屋。
“哥哥。”我聽見她脆生生地叫道。轉過頭便看見一個小丫頭扎著兩條長長的羊角辮怯怯地站在那裡低頭撫弄衣角。
“嗯？”我蹲下來看著她。
“爸爸死了，媽媽也死了。”她抬起頭來，瞪著的大眼睛彷彿要溢位淚來。我發現她長著可愛的虎牙，面板雪白，襯得額頭上的紅點分外鮮明。
除了可憐之外我並未對她的話表現出過分的驚訝。倘若餘老頭可以隨便把我們剁了餵狗的話，死個把鬼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呢？
我收留了這個小傢伙。不知為什麼，心裡卻總是有點怪怪的，卻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她的樣子總是讓我聯想到某種東西，有點像——幽幽蟲？我愣了一下，想起《生死簿》上的話，“善化為鬼”。
“我要到床上睡。”她指著我亂糟糟的小床對我說。
“那好吧，我睡凳子上。”
“我要和你一起睡。”這可讓我為難了——眾所周知，我雖並非正鬼君子，卻也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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