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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珍回到家，麻利地卸完米，在廓沿下的搪瓷臉盆裡洗完手就往程東泉身邊走。
程東泉翻過木料，蹲下來瞅了會木料平面，提起斧頭往木料上砍。
“東泉，停一下。”
“啥事？”程東泉頭也沒回，掄起斧頭繼續砍。
“哎喲！你停下嘛！有事跟你商量呢。”
程東泉赤著上身，汗水順著臉淌。他稍停片刻，一隻手提著斧頭，一隻手在額頭上脖子上擦了擦汗。
“說吧！啥事。”
“東泉，咱們開個大米加工廠吧！老房子臨街面，地段又好，空了也這麼久了，買個米機加工大米多好。”
程東泉摸了下金玉珍額頭：“沒發燒呀！說啥胡話呢？”
金玉珍一把推開他手道：“能不能正經點，跟你說正事呢。”
“買米機？玉珍，你做夢裡是吧！你看全公社哪有一傢俬人加工廠？前豐大隊，南兒坎大隊各有一臺，前進大隊那臺米機舊一點，那也是集體的，誰允許你私人辦加工廠？”
“切，思想老化，誰說私人不能開加工廠了？我就不信了，土地是不是集體的？照樣分給咱自己種，南兒坎大隊私人買榨油機照樣幹，誰能把人家咋的？”
“你…哎！一肚子歪理。”程東泉一生氣將手中斧頭扔在木料平面上，到廊沿下端起早已涼好的開水咕咚咕咚猛灌了幾口。
金玉珍跟在他身後理論：“咱們大隊米機已經過時了，剛才我去打米，見老餘根本沒生
意，老餘也說了，他十月份承包期一到就不包了，你想想，他包了兩年到頭來就不包了，誰還敢承包？東泉，這可是個機會呀！”
程東泉左手拿著喝空的碗，瞥了她一眼道：“啥機會呀！你別胡思亂想了，買米機這事我看就算了，好好種地，想一出是一出。”
“不，我就要開加工廠，你不同意就別管，我自己弄。”
金玉珍嘴撬得老高，揚著頭瞅著程東泉。程東泉理也懶得理她，哼！這女人，女兒沒了是不是氣壞腦殼了？
程東泉到木料邊提起斧頭，半天沒舉起來，目視前方，腦子盤算著，要是不答應她呢？會不會像包油坊那樣一賭氣就是好幾天？
“哎！這輩子咋遇上這樣的女人呀！”
程東泉感嘆著，再看向金玉珍時，金玉珍已經回屋。
過了一會，金玉珍換了一身衣服，穿上了那條久沒穿過的卡其直筒褲，上身白色碎花襯衫，頭髮披肩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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