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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後,如飢似渴計程車兵才開始一個一個往裡擠進去。
下午的時候,旅長在一胖一瘦兩個私窩子中間爬起來,穿上軍服帶著那位年少英俊的副官和護兵,來到溪鎮的街上巡察隊伍,走過妓院時,看到妓院前的街道上人山人海擠滿了士兵,一股股熱浪撲面而來。旅長問他的副官,這是什麼地方?副官說,是妓院。旅長很生氣,對副官說:
“成何體統?這哪像軍隊,這倒像搶糧的饑民。傳我的令下去,不許他們擠成一團,給我排成兩隊,整整齊齊進去,嫖娼也要講個軍威。”
那些排長和班長們被副官叫了回來,他們又叫又罵,擠成一團計程車兵終於排出了隊形,長長的隊形沿著街巷蜿蜒而去,讓那些排在後面計程車兵垂頭喪氣,他們說剛才擠在一起時還能見到妓院門前的燈籠,如今出了那條街又拐了幾個彎,別說是燈籠了,就是妓院的屋頂也看不見了。
到了晚上,妓院裡的妓女們已經精疲力竭,她們每人都應付了幾十個,她們對妓院的老鴇哭訴,她們的乳房被捏腫了,她們的屁股和大腿像是脫了臼的疼痛,她們哭訴饒了我們吧,快把大門關上。老鴇哭喪著臉,說不能關上大門,外面的嫖客個個扛著槍,要是關上門,一排排子彈打過來,我們個個都成馬蜂窩了。
這樣的情景一直持續到深夜,那些在寒風裡站了一天計程車兵個個手腳發麻,有些人眼看著捱到妓院門口,摸摸自己凍成冰棒似的身體,說這時候進去也幹不了啦,還是回去睡覺吧。他們罵罵咧咧,身體僵硬地往回走去。一些不死心的堅持到最後,當他們進了妓女的格間,看到赤身裸體的妓女躺在那裡死去似的沒有動靜。他們也是有心無力了,搓著自己的手,搓著自己的腿,搓著自己的身體,後面等待的弟兄又在惡言惡語罵著,只好草草收兵,用手在妓女的身上胡亂摸上一陣,凍僵的手摸上去什麼感覺都沒有,彷彿手裡拿著一根木棍,是木棍在摸她們的身體。
第二天,溪鎮的兩家妓院都是高掛免戰牌。苦戰了一個晝夜的妓女們,有的出血,有的脫臼,有的氣息奄奄。妓院的老鴇提起前一天的經歷也如驚弓之鳥,說這些北洋軍人數眾多,動作野蠻。
在宴請旅長時,顧益民苦笑說:“溪鎮原本興旺的娼妓業,遭此重創,怕是難以復原。”
旅長對手下的軍官說:“顧會長對我們仁至義盡,傳令給全旅官兵,不許騷擾搶劫百姓,不許調戲姦淫婦女,有違抗者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