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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女愛肉身纏綿沉溺的時候,且宮裡的女子,若非最得寵的那會兒,都是慣了孤枕,並頭而眠皮肉相貼倒成了難得的事,盛大得讓人累得慌。有次婉嬪說笑起來,說皇帝驟然不知哪天忽然想起她,便翻了她的牌子侍寢,她慌得什麼似的,像鋸了嘴的葫蘆不知該說什麼,手腳都沒處放了,才想起原來己經十二年零三個月四天未曾侍寢過了。
說罷,如懿與海蘭都笑了,連病臥著的忻妃都笑得前仰後合。笑罷,眼角都有淚光隱隱。多少悽楚,都在這笑語中了。
這一日皇帝下了朝,眼見起了北風,囑咐人多往寶月樓中送了紅蘿炭,又聞新折的沙棗花到了,便喜道:“容貴人最愛沙棗花的香氣,一日也離不得的。”
李玉笑道:“皇上在寶月樓周圍多種沙棗樹,便是為了容貴人喜歡。只可惜容貴人思念家鄉,寒部送來的沙棗花,她看了最高興。”
皇帝一壁囑咐人送去,一壁道:“朕去看看容貴人。”他起步要走,想想還是停住,“朕有些日子沒見到永璐了,也記掛著璟嫿。”
秋末冬歲,白晝日短,嬿婉正悶坐著,斜倚暖閣,看著乳母們哄了兩個嬌嫩的孩子爬著玩兔兒爺。瀾翠便罵:“兔兒爺是中秋玩的,都什麼時候了,還讓阿哥和公主玩著過了時的東西。”
嬿婉便有些懶懶的,“兔兒爺是過了時的,本宮不也一樣不叫人惦記。”
瀾翠聽了這口氣便有些慌,心知皇帝不來是如何也勸不得的。可滿宮裡誰不一樣,要見皇帝,得望穿了重重宮牆望穿了寶月樓才見得到。
嬿婉推開窗,深秋的風己經有刮骨的涼,吹起她衣領上出好的風毛,柔膩膩地拂著。她喃喃道:“瞧這風吹的,整個紫禁城的炕都冷了,只有寶月樓是暖和的,熱乎乎的。”
春嬋悄聲勸道:“小主,您別這麼說。”
嬿婉緩緩合上描金鏤“福壽長春”的窗扇,看著華麗的灑金藕合珠簾寂寞地垂著,沒有半分有人進來的吉樣,百無聊賴地耷拉著,不覺生了幾分淒涼之意,“從前,這宮裡的炕也是暖的,可是容貴人一進宮,怕是再也暖不起來了。”
春嬋忙低聲道:“小主別傷心,好歹小主還有阿哥和公主呢。不信您瞧瞧皇后宮裡,也一樣是冷清清的。”
嬿婉揚了揚手,“皇后怕什麼,她是中宮,誰也擠不了她的地兒。可本宮不一樣,嬪妃們的地兒就那麼大,她躺下了,本宮就連站著的地兒都沒有了。”
正悶著,忽聽外頭太監敞亮的嗓門喜氣洋洋喊道:“皇上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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