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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念被他拉著，跟著走到案几前。
提筆前，他的心裡百轉千回，這一次，不再是為了給男主鋪路造勢，不再是為了在人前爭一口氣，不再是為了那廉價的虛榮。
這一次，只為了悼念，那個真心對他的老師。
揮毫一蹴而就：“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筆墨之間，他好像又看見了頭髮發白的老師身著靛青色衣袍，捏著山羊鬚含笑地站在他身側，稱讚著，驕傲著，欣慰不已。
“老師沒有看錯，師兄確實大才！”
周承宇本想作詩，看見這一句，直接擱筆。
系統還在聒噪地提醒司念，手舞足蹈的小熊貓看著有點呆呆的。
【你可別被他騙了！他是反派！反派！！！】
茅草屋外，大風颳過，天空中飄飄灑灑，竟然真的開始落雪。
“老師，回來了。”
少年恍惚地看著屋外大雪，喃喃自語。
司念看著面前的少年，那一瞬間，他好像看見老師真的回來了。
【老師親自教匯出來的師弟，怎麼可能是反派！】司念第一次對系統給出的標籤生出懷疑。
人就是人，不該分主次，更不該有正反。
即使有，也該從心，而不是從命。
如果他能早點明白這個道理，就不會為了掃清障礙，完成“男主的大業”，也為了完成自己的任務，讓那樣一個好的老師為了他殫精竭慮，鬱鬱而終。
自那日之後，司唸的小院最常接待的客人變成了周承宇。
少年在人前是一派端方君子的模樣，不茍言笑，獨獨在司念跟前，如孩童一般撒嬌耍賴。
因著老師的關係，司唸對他比旁人要親近許多。
他喜歡聽少年喊他師兄，就好像這樣，能讓他把欠老師的恩情稍稍償還一點。
周承宇吃著司念親手做的糕點，湊在司念身側，歪著頭好奇道，“師兄，你這些日子廢寢忘食就是為了給老師整理生平文章？”
司念點點頭，這是老師一生的夙願，合該他這個弟子來完成。
“老師一定很開心。”周承宇笑眯眯道。
“是嗎？”司念也不知道老師會不會開心，其實，他現在所做的，都是為了自己心安。
如今已經入冬，天冷得厲害，屋裡燒著銀絲炭，但司念握筆的手還是凍僵了。
“師兄休息一會兒吧，剩下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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