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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一封妻子寫來的家書。
王延的身姿一頓,握著信的手指顫了起來。
結髮為夫妻……
這是哪家的父親、丈夫,死在了戰場上,將要化作白骨?
他再仔細一瞧,發現這封信原是屬於大燕將士的,連忙又將其放了回去。繼而,他便繼續翻找著那些身軀。
也不知過了多久,雨勢時而大、時而小,他的雙膝因著舊疾的緣故,已疼痛到近乎麻木,不得不一直彎曲蹲行,模樣狼狽極了。若是讓宮中那些人瞧見了,定然會大驚失色。
終於,他的手摸到了什麼熟悉的物件——
是一盒胭脂。
煙火戲的那晚,他假借“贈禮給霍大小姐與霍夫人”的由頭,將這盒胭脂交到了江月心的手中。而如今,這個染著血的胭脂匣子出現在了一片血泊裡。
“思思?”他呆怔了一下,顫著手朝前摸去,茫然地喊道,“思思,你在這兒嗎?”
寂靜無聲,唯有河波與雨響。
這片空泛的寂靜,叫他心底有了一片沉沉的死寂。
難道是才重逢,便要再相別了……
他正這樣想著,卻見得前方那一堆屍軀動了起來,有人掙扎著探出一隻手來,無力地揮舞著,似乎是在和他打招呼。繼而,微弱的喊聲便從那下頭傳來了:“唉,阿延,我,本郎將在這呢……”
莫大的喜悅,在此時湧入了他的心扉。
“思思!”他連忙丟開那胭脂,努力扒開屍堆,把江月心扯出來。
她受了不輕的傷,肩上還插著一柄羽箭,長髮被血漬糾結成一團,糊在了臉上。
“我有些……頭疼。”她勉強從屍堆裡坐了起來,喃喃道,“怕是自己走不動了。”
“無妨。”王延對她道,“我揹你回去。”說罷,他就直起瘦長身子,將女將軍背到了身上。因著盔甲有些重了,他還特地剝掉了那些殘存的甲片,叫她只餘下一襲染血的直裰內衫。
江月心的身子顛了顛。
她掛在王延的身後,視野朦朦朧朧的,只能瞧見王延的耳後。男子的後頸一片白皙,與那些不破關的武將截然不同。發冠下幾縷細碎髮絲,烏沉沉的。
“阿鏡……”她忽然喃喃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