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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白,多虧了我在他的劇本後面吹捧地主獨白評語被他撕掉了。要不在公判大會時,主席臺上面也可能會給我留出一個陪斗的位置。
當時我們中學操場上每年都要開幾次公判大會,公開宣判一個或者幾個殺人犯強姦犯之類的人。公判大會的時候,總是要找幾個地主、右派和反革命分子參加陪鬥。這些陪鬥者胸前掛著大木牌,一字排開,站在同樣掛著大木牌的犯人兩旁。犯人被五花大綁,陪斗的地主、右派和反革命分子沒有被繩子捆綁,這是陪鬥和犯人的區別。不是每一個地主、右派和反革命分子都會參加每一次的陪鬥,只有這位是例外,可能因為他是名流,只要有公判大會,他就會掛著大木牌,低頭出現在操場的主席臺上,而且他的位置都是固定的,總是站在最右邊。他是我們小鎮的首席陪鬥。
幾年以後,當我正式開始寫作小說時,我的父母十分擔心我的命運。文革時期的經歷,讓他們害怕自己的兒子有朝一日也會成為黑筆桿子。
潘卡吉•米什拉的眼睛十分明亮,他是一位智慧的聆聽者。他安靜地微笑著,偶爾大笑的時候也是安靜的。我們就像是兩個記憶的垂釣者,坐在時光之河畔,讓往事來上鉤。
話題來到了我最初的牙醫工作和此後的小說寫作上。三十年前,我是一名牙科醫生,在中國南方的一個小鎮醫院裡,手握鋼鉗,每天拔牙長達八個小時。我的工作就是整天看著別人張開的嘴巴,那是世界上最沒有風景的地方。我告訴潘卡吉•米什拉,這樣的工作我幹了五年,拔下的牙齒超過一萬顆。
當時我二十出頭,午休的時候常常站在醫院臨街的視窗,看著下面喧鬧的街道,心裡重複著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我要在這裡站上一輩子?
我就是那時候決定寫作小說的。我站在窗前的時候,經常看到在縣文化館工作的那些人,在大街上游手好閒地走來走去。我心裡十分羨慕,有一次問一位在文化館工作的人:
“你們為什麼不工作?”
他回答說:“我們在大街上走來走去就是工作。”我心想:這樣的工作我也喜歡。
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進入縣文化館工作。在大街上游手好閒也是工作,我想如此美好的工作除了文化館以外,恐怕只有天堂裡才會有。當時的中國,個人是沒有權利選擇工作,工作都是國家分配的。我中學畢業以後,國家讓我幹起了牙醫。如果我放棄牙醫工作,去文化館從事遊手好閒的工作,同樣也需要得到國家的許可,而且首先要證明自己具有進入文化館的資格。通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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