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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難產之際
不過卯時，沈麗娘已被人扶進了耳房被產，虧得早先王氏就讓人親自佈置了一番這才沒耽誤。
接生的婆子是去山東接人時就備下的，眼下雖是害怕卻到底是見過太多血腥場面的人，又被王氏盯著很快就鎮定了些。
“夫人，少夫人怕是有難產之兆。”王嬤嬤扶著王氏坐下，小聲在她耳邊說道：“不如現下就要少夫人把參湯喝了吧。”
參湯自然是要吊著沈麗娘最後一口氣的，這湯送進體內雖是補氣，也是在消耗她後續的力氣。
溪娘只坐在一旁陪著，時不時轉身看向屋裡的動靜，聽得沈麗娘從撕心裂肺的吼，變成現在時不時的低聲痛呼，腦海裡卻浮現自己在她手上求生的日子。
幼時學琴，因曲太難，沈麗娘心中不暢快就讓她將手放到琴絃上，而後讓丫鬟用剪子將弦剪斷，絃斷七次，焦灼似的痛感如碎玉打在自己手上。
那琴如今就在她的屋子，沈麗娘不要了就賞給她，她手上還流著血，也要抱著琴謝她的賞。
那時自己只是流淚，連哭聲都未曾有，因為沈麗娘聽不得哭聲。
景循進來時，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讓他厭惡的甩了甩衣袖：“怎得還沒生下來？”
王氏責怪道：“婦人生產本就如此，你早些去當值吧，下午回來說不定孩子就下來了。”
景循點了點頭，透過屏門往裡瞧見沈麗娘實在狼狽，丫鬟婆子也是一盆盆熱水進去，一盆盆血水出來，似料定了她怕是不成了，走到王氏旁低聲道：“這血流了這麼多，怎麼孩子還不見出來？”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塗那香膏，你媳婦還能早產？”王氏看了一眼溪娘，見她低著頭恍惚才接著道：“你昨夜怎麼不到正屋歇著。”
景循撩開衣襬四平八穩的坐在下首椅子上，道：“沈氏懷著孕怎能伺候，兒子也是體恤她。”
“母親這是有了孫兒就不要兒子了。”見王氏臉色不妙，景循又討巧說著話讓她開懷。
母子正說著話，屋裡的接生嬤嬤出來道：“夫人莫怪，少夫人這胎怕是。。。。。。”
“把參湯餵給她喝。”王氏蹭得站起身，走到屏門處看著裡屋的動靜，忍不住念著“阿彌陀佛”。
她也是女人，自然是體會過這種痛楚的，只是她生產時順利倒是沒有這般費勁。
景循見此番場面心中也跟著慌了神，只道沈麗娘平素冒失不穩重，生個孩子也這般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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