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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燭火忽滅
碧蘭進屋使了一個眼色，就見沈麗娘摁了摁額間道：“我乏了，你們先下去吧。”
溪娘將惠姐兒抱回乳母懷中，這才出門去，走過了月洞門才問鴛兒：“方才你和那丫鬟在門口說什麼？”
“是柳小娘請了林府醫看診的事。”
溪娘聽罷，往對面院子看了一眼，淡笑道：“旁人的事，咱們就不操心了。”
她心中有數，柳月柔有孕都是李氏的功勞，結局已然註定。
曾經在沈府時，有一年父親沈儉回京評述，帶了新納的妾室跟隨，那女子甚得他歡心，回京半月間，倒是將李氏冷落許多。
後來沈儉要離京時卻得知妾室有孕的訊息，即使不捨分別，還是讓她在京中休養。
正當沈府上下都在歡天喜地等著新生嬰孩時，突然有一日，那妾室腹痛不止，而後身下流了羊水。眾人都驚住了，只因那時她不過四月身孕。
李氏雖驚愕不已，還是讓下人請了穩婆來接生，誰知忙活了一夜，除了兩盆血水，什麼也沒生下。
第二日大夫來問診，說是那妾室體內受損，本就是血氣凝結並未懷上孩子，經此一遭此生怕再懷不上子嗣。
溪娘那時十一歲，沈麗娘好奇就趁人不備拉著她去瞧熱鬧。虧得那年天熱，隔夜飯食吃的她鬧肚子，去如廁時聽得曹嬤嬤逼得妾室的丫鬟自盡。
後來那妾室抑鬱而亡，從此這事就成了沈府的禁忌。其中蹊蹺，她也就慢慢想明白了。
沈麗娘早產的事，李氏不敢挑景循的錯，但柳月柔必不會被她放過。想著往事，溪娘晚飯時沒了胃口，簡單吃兩口就換了身衣裳去佛堂。
世間善惡，輪迴報應，佛祖從不言語。溪娘此生最虔誠之時就是在林氏去世前，她每日都將天上地下的神佛求了個遍，可無人回應她的祈盼。
至此，她再不信虛無縹緲的神佛，她只信自己。
“我不過是讓她們看到自己心中的惡念罷了。”溪娘平視佛龕裡的白玉佛象，低聲道：“我能有什麼錯。”
佛堂外的菩提樹下，景翊看著窗影裡走過的人影，眼中的疲憊與冷淡散去，過了許久才推開門，道：“怎麼這麼晚還在此處。”
她眼中還留著未盡的淚，神情恍惚看著站在門口的人，起身道：“三老爺安，妾在此靜心。”
景翊點燃了香，插進香爐裡，道：“事情按著你的預想進展，為何還這般愁苦？”
“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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