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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自己嘮叨,不是和你。你是個有點孤單的孩子,也許現在比平時更加孤獨了,因此不管什麼時候你需要和我進行知心談話,不要猶豫,請記住,莉蘭卡不止是媽媽的一個朋友,只要你允許,我也是你的一個好朋友。一個不是用成年人看待兒童的方式來看待你的朋友,而是一個真正的志趣相投的朋友。”
我也許明白,莉蘭卡阿姨說的“到外面採摘玫瑰花蕊”指的是父親經常在晚上去看朋友,儘管我無法明白在魯德尼基擁擠不堪的小房子裡,掛著禿鳥和松果鳥,餐具櫃後面的玻璃門後有一堆酒椰編的動物,或者在阿布拉姆斯基那可憐而失修——因為他們一直哀悼兒子,幾乎顧不上打掃收拾的住宅裡,她所指的玫瑰花蕊究竟是什麼樣子。也許,我猜測在莉蘭卡阿姨所說的玫瑰花蕊中有些東西不可能。也許正因如此,我不想了解,不想與父親一絲不苟地擦鞋或他新買的鬚後水聯絡起來。
記憶欺騙了我。我現在想起曾經完全忘卻了的事情。我重又想起十六歲那年發生的事,而後又再次忘記。今天早晨,我想起的不是事件本身,而是事件發生之前的往事,離今天有四十多年了,彷彿一輪舊月映現到窗玻璃上,又從玻璃上映現到湖面,記憶從湖面擷取的不是映像本身,映像本身已經不復存在,剩下的只是一堆白骨。
是這樣。現在,在這裡,在阿拉德,在一個秋天早上六點半,我冷不丁看到輪廓極其分明的一幅畫面:1950年或1951年冬日午飯時分,天空陰雲密佈,我和朋友魯裡克沿著雅法路走到錫安廣場附近,魯裡克輕輕捅捅我的肋骨悄悄地說,嗨,你往那邊看,坐在那兒的不是你爸爸嗎?咱們趕緊溜吧,免得他看見並意識到我們逃了阿維沙的課。於是我們逃之夭夭,但是離開時,我透過西海爾咖啡館前面的玻璃,看見父親就坐在裡面,放聲大笑,一個女人背朝窗子和他坐在一起,父親抓過她一隻手——她戴著一隻手鐲——放在自己的嘴唇上。我從那裡逃離,從魯裡克的眼前逃離,從那以後我從未完全停止逃離。
亞歷山大爺爺總是親吻年輕女士的手。父親只是有時這麼做,此外,他只是拿起她的手,彎腰看她的手錶,與自己的進行比較,他幾乎對每個人都那麼做,手錶是他的癖好。我只逃過這一次課,此次逃課專門去看在俄國大院裡展出的燒燬了的埃及坦克。我永遠不會再逃課了。永遠不。
我恨了他兩天。真丟臉。過了兩天,我把恨轉嫁到母親身上,恨她患有偏頭疼,裝腔作勢,總坐在窗前的椅子上,都怪她,因為是她自己迫使他去尋找生命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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