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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硯池將傘簷帶高了一些,坦蕩直接的跟傅斯年對視著,博弈著,無聲無息中,風雲湧動著。
半響,周硯池才淡淡笑了,以一種四兩撥千斤的口吻輕聲說:“傅先生有沒有想過,不是我來得快,而是你來得遲呢?”
這話,分明就不帶好意,明裡暗裡,都有指責的味道。
傅斯年悶笑著,不理會周硯池的挑釁,而是轉頭看向了幾天之間蒼老了十歲不止的劉華蓉:“媽,小漫不懂事也就算了,您也不懂事嗎?爸去世這樣的大事,你怎麼能不跟我說一聲呢?”
劉華蓉虛弱無力,早已經沒有精力去跟傅斯年辯解什麼,可他囂張跋扈的樣子,就是讓人忍不住的生氣。
時淮生將劉華蓉護在身後,沉沉目光盯著傅斯年,嗓音也沒來由的染上一層怒意:“你是傅斯年,訊息靈通無比,怎麼可能不知道時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更何況你還沒和小漫離婚,那我媽就是你的長輩,跟長輩說話,是這種語氣嗎?還是說,傅家的人,從來沒有誰教過你禮儀?”
傅斯年撐著大黑傘,傘下的他,一身的凌厲,他不慌不忙回說:“哥不也沒跟我說這麼大的事情,難道也是因為沒教養嗎?”
時淮生的怒意被點燃,他下意識往前,兩具身軀眼看著越靠越近,時漫忽然出來,擋住了時淮生:“哥哥,爸爸的葬禮要緊。”
接連哭了兩天,時漫的氣色也並不好,眼睛腫成了核桃。
此刻,她眼裡覆著清晰的擔憂和不安,時淮生看到,將怒意壓了下去。
這個時候鬧事,實在不是明智之舉,更何況,傅斯年有很大刻意鬧事的成分在裡面。
見時淮生斂下了鋒芒,時漫才轉過身對傅斯年說:“爸爸的葬禮,你能來,我很歡迎。”
傅斯年靜靜注視著時漫的眼睛,雨下得淅淅瀝瀝的,雖然不大,但一天都沒有停的意思。
山裡起霧了,墓園就顯得很安靜,很瘮人。
時漫的眼睛,就好像籠了江南煙雨一樣,朦朧得不太真切,也淡然得讓人心頭髮怵。
明明她的眼裡,應該滿是他的。
可現在,她好像一具行走的乾屍,又瘦,又失去了鮮活。
傅斯年也看到了時漫包裹著紗布的十根手指。
她是做了什麼,才會讓十根手指都跟著受傷?
柏城這個地方,傅斯年為大,只要他不鬧事,大家也就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讓他參加了葬禮。
意外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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