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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過程。在駛往馬德里的快車上,男人和姑娘的交談似乎有了一個理由──墮胎,然而圍繞著這個理由延伸出去的話語又缺少了起碼的明確性,就像他們不詳的姓名一樣,他們的交談也無法被確定下來。
歐內斯特·海明威明白內心意味著什麼,正如他著名的“冰山理論”所認為的那樣,人們所能看到的和所能計算的體積,只是露出海面的冰山一角。隱藏在海水深處的才真正是冰山的全部,而這部分只能透過感受、猜測和想象才得以看到。於是海明威無法用意義來確定他們的交談,就像無法確認男人和姑娘的姓名。沒有了姓名的男人和姑娘同時又擁有了無數姓名的可能,沒有被指定的交談也同時表達了更多的可能中的心理經歷。
與《白象似的群山》相比,羅伯-格里耶在《嫉妒》裡所敘述的內心壓力似乎更為漫長,不僅僅是篇幅的原因,海明威的敘述像晴空一樣明朗,有著奏鳴曲般跳躍的節奏,而羅伯-格里耶則要暗淡得多,如同晝夜之交的黃昏,他的敘述像陽光下的陰影一樣緩慢地移動著。
“嫉妒”一詞在法語裡同時又是“百葉窗”,顯然,羅伯-格里耶在選擇這個詞語的時候,也選擇了耐心。百葉窗為注視中的眼睛提供了焦距,對目光的限制就像在花盆裡施肥,讓其無法流失,於是內心的嫉妒在可以計算的等待裡茁壯成長。
光線、牆壁、走廊、門窗、地磚、桌椅、A和她的鄰居以輪迴的方式出現和消失,然後繼續出現和繼續消失。場景和人物在敘述裡的不斷重複,如同書寫在複寫紙上,不僅僅是詞序的類似,似乎連字跡都是一致,其細微的差異只是在濃淡之間隱約可見。
長時間的注視幾乎令人窒息,“眼睛”似乎被永久地固定住了,如同一件被遺忘的襯衣掛在百葉窗的後面。這一雙因為凝視已久已經佈滿了灰塵的“眼睛”,在敘述裡找到了最好的藏身之處,獲得了嫉妒和百葉窗的雙重掩護。羅伯-格里耶只是在第三把椅子、第三隻杯子、第三副餐具這類第三者的暗示裡,才讓自己的敘述做出披露的姿態,一個吝嗇鬼的姿態。
即便如此,閱讀者仍然很難覺察這位深不可測的嫉妒者,或者說是百葉窗造就出來的窺視者。就像他的妻子A和那位有可能勾引A的鄰居一樣很難覺察到他的存在。窺視者的內心是如此難以把握,他似乎處於切身利益和旁觀者的交界之處,同時他又沒有洩露一絲的傾向。羅伯-格里耶讓自己的敘述變成了純粹的物質般的記錄,他讓眼睛的注視淹沒了嫉妒的情感,整個敘述無聲無息,被精確的距離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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