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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意義 (第5/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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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形象。事實上,這一組哀婉動人的聲樂套曲,來自一個德國詩人和一個奧地利作曲家的完美結合。首先是德國詩人呂克特的不幸經歷,他接連失去了兩個孩子,悲傷和痛苦使他寫下了100多首哀歌。然後是馬勒的不幸,他在呂克特的詩作裡讀到了自己的旋律,於是他就將其中的5首譜寫成曲,可是作品完成後不久,他的幼女就夭折了。悲哀的馬勒將其不幸視為自己的責任,因為事先他寫下了《孩子之死》的歌曲。呂克特的哀悼成為了馬勒的預悼,不同的寫作使詩歌和音樂結合成聲樂,同樣的不幸使兩個不同的人在這部聲樂套曲完成之後,成為了同一個人。

只要讀一下這組套曲的5首歌名,就不難感受到裡面掙扎著哀婉的力量。《太陽再次升起在東方》、《現在我看清了火焰為什麼這樣黯淡》、《當你親愛的母親進門來時》、《我總以為他們出遠門去了》、《風雨飄搖的時候,我不該送孩子出門去》。是不是因為悲傷矇住了眼睛,才能夠看清火焰的黯淡?而當太陽再次升起在東方的時候,當親愛的母親進門來的時候,亡兒又在何處?尤其是《風雨飄搖的時候,我不該送孩子出門去》,孩子生前的一次十分平常的風雨中出門,都會成為父親一生的愧疚。曾經存在過的人和事一旦消失之後,總是這樣使人倍感珍貴。馬勒和呂克特的哀歌與其說是在抒發自己的悲傷,不如說是為了與死去的孩子繼續相遇。有時候藝術作品和記憶一樣,它們都可以使消失了的往事重新成為切實可信的存在。

我想,這也許就是人們為什麼如此迷戀往事的原因,因為消失的一切都會獲得歸來的權利。在文學和音樂的敘述裡,在繪畫和攝影的鏡框裡,在生活的回憶和夢境的閃現裡,它們隨時都會突然回來。於是藝術家們,尤其是詩人熱衷於到消失的世界裡去尋找題材,然後在吟唱中讓它們歸來。賀拉斯寫道:

阿伽門農之前的英雄何止百千,

誰曾得到你們一掬同情之淚,

他們已深深埋進歷史的長夜。

再來讀一讀《亞美利加洲的愛》,聶魯達寫下了這樣的詩句:

在禮服和假髮來到這裡之前,

只有大河,滔滔滾滾的大河;

只有山嶺,其突兀的起伏之中,

飛鷹或積雪彷彿一動不動;

只有溼氣和密林,尚未有名字的

雷鳴,以及星空下的邦巴斯草原。

從古老的歐洲到不久前的美洲,賀拉斯和聶魯達表達了人們源遠流長的習慣——對傳說和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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