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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密發。她們給他洗頭髮,梳得漂漂亮亮的,趁還溼著,用她們的手指給它繞出波浪。
有時,儘管她們百般照料,他還是有點悶悶不樂。他想回家。他擔心母牛啊,籬笆啊,還操心誰來起床生火的問題。偶爾也會有個把刻薄的瞬間—不過非常少見。一次我進門時,他帶著敵意,輕蔑地瞥我一眼,說:“這會兒你膝蓋上的皮還沒全磨掉啊,真叫我意外。”
我笑了。我問:“為啥?擦地板嗎?”
“做祈禱嘛!”他唾棄般道。
他搞不清自己是在和誰說話。
我不記得母親的頭髮除了白色以外還有過什麼別的顏色。母親二十出頭時頭髮就白了,而且一縷年輕時的頭髮都不曾保留—它曾經是棕色的。我常常纏著她告訴我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棕色。
“深色的。”
“是像布倫特,還是像多莉?”它們是我們家的兩匹工作馬,組成一支馬隊。
“我說不清。那又不是馬毛。”
“是像巧克力嗎?”
“有點吧。”
“它變白了,你不難過嗎?”
“沒有,我很高興。”
“為什麼?”
“我很高興我頭髮的顏色不再跟我爸爸一樣了。”
恨始終是一種罪過,母親告訴過我。記住這個。你靈魂裡的一滴仇恨,會擴散開來毀掉所有色彩,就像白牛奶裡的一滴黑墨水。我被這個震住了,挺想做個試驗來著,但我知道不能浪費牛奶。
我記得所有這些事情。關於我從未見過的人的各種事情,都知道或者聽說了。我取名尤菲米亞,這曾是我母親的母親的名字。一個可怕的名字,現如今沒人叫這個了。在家裡他們叫我菲米,不過,我工作後,自己改名叫費瑪[1]。我丈夫,丹·凱西,就管我叫費瑪。多年後,我離了婚,某次在夏姆洛克飯店的酒吧,我正要出門,一個男人問我:“費瑪,我一直想問你來著,你到底為什麼有名呢?”
“不知道啊,”我告訴他,“我也不清楚,莫非是因為我會浪費時間跟你這樣的傻瓜討論?”
之後我想過徹底換個名字,諸如瓊之類的,可除非我從這裡搬走,否則如何能做到呢?
1947年夏,我十二歲,幫著母親給樓下一間閒置的臥室貼牆紙。母親的妹妹貝瑞爾要來看我們。兩姐妹已多年未見面。她們的母親去世後,她們的父親很快就再婚了。他帶著新老婆和小女兒貝瑞爾搬到明尼阿波利斯,然後是西雅圖。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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