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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博物館裡展出自己在這八年時間裡攢下的4213個菸頭,我在每個菸頭下面註明了我拿到它的日期。看到這些的參觀者們,千萬別認為我在用沒用的東西充斥展櫃,因為每個菸頭的形狀,都是芙頌掐滅它時感到的一種強烈情感的表現。比如,1981年5月17日,也就是《破碎的生活》在佩麗影院開拍的那天,我從芙頌的菸缸裡拿來的這三個被用勁折彎的菸頭,不僅會讓我想起那幾個糟糕的月份,還會讓我想起芙頌那天的沉默、她離電影的遙遠以及她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裡還有兩個被狠狠掐滅的菸頭,它們是在我們看電視裡播放的《虛假的幸福》電影時被掐滅的。電影裡的男主角,我們在佩魯爾酒吧結識的艾克雷姆(就是曾經也扮演過先知易卜拉欣的著名演員艾克雷姆·居奇魯)說道:“努爾坦,人生最大的錯誤,就是要更多的東西試圖得到幸福!”他那一貧如洗的情人努爾坦無聲地低下了頭。芙頌就是在這個時候掐滅了其中的一個菸頭,而另外一個則是在那個鏡頭過後十二分鐘被掐滅的。(芙頌平均九分鐘抽完一根薩姆松。)
我記得,一些看上去還齊整的菸頭上的汙漬,來自於芙頌在一個炎熱的夏夜吃的酸櫻桃冰激凌。夏天的夜晚,推著三輪小車在託普哈內和楚庫爾主麻小巷裡,邊喊“奶油冰激凌!”邊搖鈴鐺慢慢轉悠的卡米爾,冬天則會叫賣海爾瓦甜食。有一次,芙頌告訴我,卡米爾的手推車,也是讓從小給她修腳踏車的貝希爾修的。
看到另外一兩個菸頭和它們下面的日期,我想起在炎熱的夏夜裡,我們吃過的油炸茄子、酸奶以及我和芙頌一起看著窗外的情景。在那種時候,芙頌會拿一個小菸缸在手上,然後不時往菸缸裡點菸灰。那時,我會把她想像成一個去出席一場豪華舞會的女人。抑或是和我站在窗前聊天時,她會模仿這樣的一個女人。如果願意,她可以像我,或是像所有土耳其男人那樣,把菸灰彈到窗外,在窗邊把煙掐滅隨後把菸頭扔下去,或者用手指直接把燃著的菸頭彈出去,然後看菸頭在黑暗中旋轉著落下。但芙頌從來不會那麼做,她文明、優雅的舉止也為我樹立了榜樣。遠遠看著我們的人,可能會以為我們是一對情侶,在一個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西方國家,在一個舞會上,為了互相認識躲到一個安靜的角落文雅地交談。看著窗外時,我們會說笑著談論剛才在電視上看到的電影結局、夏日夜晚的悶熱、在街上玩捉迷藏的孩子們。而那時,海峽方向會吹來一陣輕風,和著海藻味和金銀花醉人的清香,輕風會給我帶來芙頌頭髮和肌膚的芳香,以及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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