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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與和平》的結尾,托爾斯泰附加了一篇論文,討論個人在歷史中的作用—從該文的篇幅和真摯觀點來看,我們立即明白了,他希望我們相信這就是小說的精神、主題、目標和中心。但是,對於今天的讀者來說,《戰爭與和平》的中心和主要觀念並不是托爾斯泰在書末論文中探討的話題—歷史的意義以及個人在歷史中的作用— 而是人物對日常生活細節給予的密切關注與同情,是那種將小說裡各種各樣的生活故事結合起來的、縱覽一切的清晰凝視。當我們看完這本書,留在我們意識裡的不是歷史及其意義,而是我們念及人生的脆弱、世界的廣闊無限以及我們在宇宙中的位置。我們在閱讀過程中一句接一句體驗到中心拂照下的快樂。因此,也許可以這樣總結:小說中心依賴於我們從文字中獲得的快樂,同時也依賴於作者的意圖。
描述這個中心—它隨作者的意圖、文字的含義、讀者的趣味、小說閱讀的時間和地點而有所變化—看起來似乎與確定世界的中心或生活的意義一樣是不可能完成的。但這正是我現在試圖做到的。
為文學小說確定中心的挑戰使我們知道文學小說的意義難以清晰表達,也不可被縮減為任何別的東西— 就像生活的意義一樣。現代世俗化的個人儘管也深刻認識到努力的無益,但在試圖定位所閱讀小說的中心時,還是禁不住去反思生活的意義—因為追尋這個中心就是追尋他自己生活的中心以及世界的中心。如果我們閱讀的小說,其中心並不明顯,我們的主要動機之一就是要反思這一中心並決定它與我們自己的存在觀的距離。
有時候,小說中心位於壯闊的全景之中,在那些美麗而又明晰的敘述細節裡,如《戰爭與和平》。在其他時候,小說中心與小說的技巧和形式緊密相關,如《尤利西斯》。在《尤利西斯》中,中心無關情節、話題甚或主題;它存在於詩意地揭示人類意識運作的快樂中,並且在此過程中,我們以前被忽視的生活層面得到描述和闡明。但是一旦具備喬伊斯那樣才幹的作家透過特殊的技巧及其效果帶來了小說本質的改變,同樣的發明將絕不會對讀者發揮同樣的力量。在許多模仿者之中,福克納從喬伊斯那裡學到了很多,然而他最精彩的小說《喧譁與騷動》和《我彌留之際》最有力的方面不再是展示人物的思考和他們的內在意識。取而代之的是,我們看到,人物的內心獨白被密切編織在一起,賦予我們一個世界和生活的清新圖景。福克納從康拉德那裡學習瞭如何遊戲敘述聲音,如何透過在時間裡前後移動而講述一個故事。弗吉尼亞·伍爾芙的小說《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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