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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精靈、巫婆、農夫的妻子和磨坊主的女兒、森林深處的演員棚屋。她若是講述過去,講述她父母的住宅或是磨坊或者是潑婦普利馬,某種苦澀與絕望就會悄悄進入她的聲音中,那是某種充滿矛盾或含混不清的諷刺,某種壓抑著的嘲諷,某種對我來說太複雜或說太朦朧而無法捕捉的東西,某種挑釁和窘迫。
或者正因為如此,我不喜歡她講述這些事情,乞求她給我講些簡單的和我接近的故事,如馬特維水泵和他六個著魔的妻子,或者死去的騎馬人,但他的骨骼穿盔甲戴耀眼馬刺繼續穿越大陸和城市。
關於我媽媽抵達海法,她在特拉維夫和耶路撒冷最初的日子,我幾乎一無所知。於是,我還是把你交給索妮婭姨媽,讓她講述她為何到此,怎樣到此,她希望找到什麼,又真正找到了什麼。
在塔勒布特學校,我們不僅學習讀寫和說一口漂亮的希伯來語——我後來的生活已經把它給毀了——而且學習《聖經》與《密西拿》和中世紀希伯來語詩歌,還學習生物、波蘭文學和歷史、文藝復興藝術和歐洲史。更重要的,我們學到,在地平線升起的地方,在河流和森林的那一邊,有一片土地,我們大家很快就會去往那裡,因為歐洲猶太人,至少東歐猶太人的日子已經朝不保夕了。
我們父母一代比我們更為清醒地意識到,時不我待。即便那些賺錢的人,像我們的父親,或那些在羅夫諾建造現代化工廠或投身於醫藥事業、法律或者機械工程的人,那些和當地權力機構和知識分子階層建立了良好社會關係的人,也都感覺到我們正生活在火山上。另一方面,波蘭人對猶太人的態度也有些令人作嘔,就像有人咬了一口臭魚,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他們不想當著凡爾賽協約國的面置身於少數民族權利的氛圍中,在美國總統伍德羅·威爾遜和國際聯盟面前把我們給吐出來。在20年代,波蘭人仍舊有一些羞恥,他們熱衷於擺出一副良好的姿態,就像一個醉漢試圖直立行走,這樣就沒有人看出他在來回擺動。他們依然希望表面上多多少少顯得像其他國家,但是在背地裡他們又壓迫我們,令我們備受屈辱,於是我們漸漸都會去巴勒斯坦,他們就再也不會看見我們了。因此,他們甚至傾向於鼓勵進行猶太復國主義教育,辦希伯來語學校,使用各種手段讓我們成為一個民族,為什麼,主要是我們應滾到巴勒斯坦去,謝天謝地總算擺脫了。
恐懼降臨到每個猶太家庭,那恐懼幾乎從來沒有被談起過,但它無意地滲入到我們的體內,像毒藥一滴一滴地侵入,使我們毛骨悚然:也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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