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閃文書庫】地址:www.shanwen.tw
現出附著的淺色人造纖維—一件睡衣。睡衣是我無法忍受的衣服,因為它們在人睡覺時隨著人的體形貼在身上,還讓你的兩腿之間沒有遮蓋。內奧米和我小几歲的時候,經常畫有令人吃驚的生殖器的男女,肥胖的女人,長著針一般豎起的陰毛,就像箭豬的背。穿著睡衣讓人無法不意識到這可恥的一團,寬長褲可以體面地將之隱藏和包裹起來。母親星期天早餐前穿著寬大條紋的睡褲,褪色的鐵鏽色晨衣,帶有纓穗的帶子,拖鞋是羊毛護套,鞋底是縫上去的那一類。
儘管兩人很不同,弗恩和母親還是朋友。母親重視人們在世界上的經驗,接觸任何知識和文化背景的人,以及最終在諸伯利引起懷疑的任何建議。弗恩不總是在郵電局工作。她曾經在皇家音樂學校學習聲樂。現在在聯合教堂唱詩班,復活節唱《我知道我的救主還活著》,婚禮上唱《因為》、《答應我》和《伊甸園上空的聲音》。星期六下午,郵電局關門,母親和她會聽美國大都會歌劇的廣播。母親有一本關於歌劇的書。她會拿出來跟著看故事情節,辨認配有翻譯的詠歎調。她問弗恩問題,但弗恩不像你想象的知道那麼多,她甚至連她們在聽哪一部都搞不清楚。但是有時候,她向前傾斜著,胳膊肘放在桌子上,不是為了放鬆,而是留心地支撐著身體,不顧忌地唱著外語歌詞。“都—達—都,達,都,達,都都—”她聲音裡的力度和嚴肅總是令人驚奇。她不覺得難為情,釋放著她在生活中並不在意的宏大的誇張情感。
“你打算唱歌劇嗎?”我問。
“不。我只想在郵電局工作。哦,我想,又不想。工作,訓練。我沒有這個野心,我想這是我的問題。我總是願意過得開心些。”她星期六下午穿便裝,涼鞋露出胖墩墩的塗了指甲油的腳趾。她把菸灰點到了突出的好像懷了孕的肚子上。“抽菸弄壞了我的嗓子。”她沉思地說。
弗恩的演唱風格儘管令人羨慕,在諸伯利卻被認為和炫耀差不了多少,有時孩子們會在街上學她尖聲或顫聲唱歌。母親認為這是迫害。她從一點兒跡象上就能構想出這種情況:搜出開陸軍剩餘物資商店的猶太人夫婦,或洗衣店裡矮小的不愛講話的中國人。她帶著令人不知所措的同情以及大聲、緩慢而友好的姿態。他們不知道怎樣對待她。弗恩沒有受到迫害,我可以看得出來。雖然我的老姑媽們,父親的姑媽們,會奇怪地提到她的名字,似乎她的名字裡面有個核,她們要吮吸然後吐出來。內奧米的確告訴過我,“弗恩生過一個孩子。”
“她從來沒有。”我無意識地反駁道。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章繼續閱讀!若瀏覽器顯示沒有新章節了,請嘗試點選右上角↗️或右下角↘️的選單,退出閱讀模式即可,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