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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阿摩司·奧茲的散文集《故事開始了》,感受最深的就是我們中國的那句老話:“書到用時方恨少。”
的的確確。
當初,譯林出版社約我翻譯這部書時,我還頗有些沾沾自喜。對奧茲還是熟悉的。在此之前,他的主要作品的中譯本我都看了,甚至還看過他一兩本書的英譯本,很喜歡這位當代以色列文學泰斗。自我感覺,翻譯奧茲這一本薄薄的小書,應該是駕輕就熟,不在話下。自我感覺,熟悉這個作家的作品,那麼翻譯起來就不應有太大的問題。
但真正看了原書之後,感覺就不那麼輕鬆了。
是的,正如本書英文版內容簡介中所言:這本書是“寓教於樂”,“可讀性強”。作者寫的是文學評論,但他又是一個偉大的小說家,用小說家的語言寫出的文學評論,自然不少地方就寫得妙筆生花、妙語連珠、妙不可言、妙趣橫生了。比如作者在引言部分,就把作品的開頭部分比作“在餐館和一個素昧平生的人調情”,“幾乎每個故事的開頭都是一根骨頭,用這根骨頭逗引女人的狗,而那條狗又使你接近那個女人”。當一個作者枯坐在書桌前,冥思苦想就是想不出一個像樣的開頭,奧茲說,這是“恐怖的經歷”,“坐在一張白紙面前,它衝你咧著沒有牙齒的嘴巴笑”。這樣饒有趣味的地方可謂俯拾皆是,因而,讀這樣的文學評論,毫無枯燥乏味之感,恰恰相反,您處處能感到作者的真知灼見,處處能發現思想的火花。奧茲的這本小冊子,您說是文學評論當之無愧,說是散文集也未嘗不可。
然而,真要是讀下去,並且要翻譯出來,難度還是不小的,可以說,遠遠超出了譯者的想象。
書中評論到的果戈理的《鼻子》、卡夫卡的《鄉村醫生》等作品,我們中國讀者都很熟悉,我們需要了解的是,在奧茲這位當代文學大家眼中,這些作品是什麼樣子的。這不是很困難。難就難在,作者評論到的許多作家和作品,我們中國的讀者感到非常陌生,有的乾脆是聞所未聞。
譯第一篇《難以覺察的樹蔭移動》,譯者就感到了“難以覺察的”陷阱和困難。該文評論的是19世紀最重要的德語現實主義作家特奧多爾·馮塔納的《艾菲·布里斯特》的開頭。也許是隔行如隔山吧,我根本沒有聽說過這個作家。後來透過查閱資料瞭解到,這部作品曾被列入《西方正典》,是多麼多麼的重要,但就我手邊有限的資料來看,我國也只在上世紀80年代出版過一箇中譯本。由於年代久遠,普通讀者恐怕對馮塔納本人也瞭解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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