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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舉動因為不可思議會使敘述出現難以預測的豐富品質。優秀的作家都精通此道,他們總是不斷地破壞已經合法化的敘述,然後在其廢墟上重建新的敘述邏輯。
在這裡,布魯諾·舒爾茨讓敘述以跳躍的方式渡過了難關,他用事後的語調進行了解釋性的敘述,讓故事的講述者去質問母親,而“母親哭了,絞著雙手,找不到一句回答的話”,然後講述者自己去尋找答案──“命運一旦決意把它的無法理解的怪念頭強加在我們身上,就千方百計地施出花招。一時的糊塗、一瞬間的疏忽或者魯莽……”其實,這也是很多作家樂意使用的技巧,讓某一個似乎是不應該出現的事實,在沒有任何前提時突然出現,再用敘述去修補它的合理性。顯然,指出事實再進行解釋比逐漸去建立事實具有更多的靈活性和技巧。
查爾斯叔叔放下了他手中的叉子,於是誰也沒有去碰那隻螃蟹,母親吩咐把盆子端到起居室,又在螃蟹上蓋了一塊紫天鵝絨。布魯諾·舒爾茨再次顯示了他在敘述進入到細部時的非凡洞察力,幾個星期以後,父親逃跑了,“我們發現盆子空了。一條腿橫在盆子邊上……”布魯諾·舒爾茨感人至深地描寫了父親逃跑時腿不斷地脫落在路上,最後他這樣寫道:“他靠著剩下的精力,拖著他自己到某個地方去,去開始一種沒有家的流浪生活;從此以後,我們沒有再見到他。”
布魯諾·舒爾茨與卡夫卡一樣,使自己的寫作在幾乎沒有限度的自由裡生存,在不斷擴張的想象裡建構起自己的房屋、街道、河流和人物,讓自己的敘述永遠大於現實。他們筆下的景色經常超越視線所及,達到他們內心的長度;而人物的命運像記憶一樣悠久,生和死都無法去測量。他們的作品就像他們失去了空間的民族,只能在時間的長河裡隨波逐流。於是我們讀到了豐厚的歷史,可是找不到明確的地點。
就是在寫作的動機上,布魯諾·舒爾茨和卡夫卡也有相似之處,他們都不是為出版社和雜誌寫作。布魯諾·舒爾茨的作品最早都是發表在信件上,一封封寄給德博拉·福格爾的信件,這位詩人和哲學博士興奮地閱讀著他的信,並且給予了慷慨的讚美和真誠的鼓勵,布魯諾·舒爾茨終於找到了讀者。雖然他後來正式出版了自己的作品,然而當時的文學時尚和批評家的要求讓他感到極其古怪,他發現真正的讀者其實只有一位。布魯諾·舒爾茨的德博拉·福格爾在某種意義上就是卡夫卡的馬克斯·布洛德,他們在卡夫卡和布魯諾·舒爾茨那裡都成為了讀者的象徵。隨著歲月的流逝,象徵變成了事實。德博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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