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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格爾和馬克斯·布洛德在歲月裡不斷生長,他們以各自的方式變化著,德博拉·福格爾從一棵樹木變成了樹林,馬克斯·布洛德則成為了森林。
儘管布魯諾·舒爾茨與卡夫卡一樣寫下了本世紀最出色的作品,然而他無法成為本世紀最重要的作家,他的德博拉·福格爾也無法成為森林。這並不是因為布魯諾·舒爾茨曾經得到過卡夫卡的啟示,即便是後來者的身份,也不應該削弱他應有的地位,因為任何一位作家的前面都站立著其他的作家。博爾赫斯認為納撒尼爾·霍桑是卡夫卡的先驅者,而且卡夫卡的先驅者遠不止納撒尼爾·霍桑一人;博爾赫斯同時認為在文學裡欠債是互相的,卡夫卡不同凡響的寫作會讓人們重新發現納撒尼爾·霍桑《故事新編》的價值。同樣的道理,布魯諾·舒爾茨的寫作也維護了卡夫卡精神的價值和文學的權威,可是誰的寫作維護了布魯諾·舒爾茨?
布魯諾·舒爾茨的文學命運很像那張羊皮紙地圖裡的鱷魚街。在他那篇題為《鱷魚街》的故事裡,那張掛在牆上的巨大的地圖裡,地名以不同的方式標示出來,大部分的地名都是用顯赫的帶裝飾的印刷體印在那裡;有幾條街道只是用黑線簡單地標出,字型也沒有裝飾;而羊皮紙地圖的中心地帶卻是一片空白,這空白之處就是鱷魚街。它似乎是一個道德沉淪和善惡不分的地區,城市其他地區的居民引以為恥,地圖表達了這一普遍性的看法,取消了它的合法存在。雖然鱷魚街的居民們自豪地感到他們已經擁有了真正大都會的傷風敗俗,可是其他傷風敗俗的大都會卻拒絕承認它們。
懸掛在《鱷魚街》裡的羊皮紙地圖,在某種意義上象徵了我們的文學史。納撒尼爾·霍桑的名字,弗蘭茨·卡夫卡的名字被裝飾了起來,顯赫地銘刻在一大堆耀眼的名字中間;另一個和他們幾乎同樣出色的作家布魯諾·舒爾茨的名字,卻只能以簡單的字型出現,而且時常會被橡皮擦掉。這樣的作家其實很多,他們都或多或少地寫下了無愧於自己,同時也無愧於文學的作品。然而,文學史總是樂意去表達作家的歷史,而不是文學真正的歷史,於是更多的優秀作家只能去鱷魚街居住,文學史的地圖給予他們的時常是一塊空白,少數幸運者所能得到的也只是沒有裝飾的簡單的字型。
日本的樋口一葉似乎是另一位布魯諾·舒爾茨,這位下等官僚的女兒儘管在日本的文學史裡獲得了一席之地,就像布魯諾·舒爾茨在波蘭或者猶太民族文學史中的位置,可是她名字的左右時常會出現幾位平庸之輩,這類作家僅僅是依靠紙張的數量去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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