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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說,她只是“不聽”了。
在成長過程中,她天天希望父母親趕快死掉。但她說她爸也希望她死掉。有一回,她感染了肺炎,病得很重,但她父親拒絕帶她就醫,所以最後是她母親和她叔叔帶她去的。她說,到醫院時她已沒了呼吸;假如再拖久一點,她早就死了。
卡倫透露得越多,她所承受的痛苦也就越令我難以置信——但我確實懷疑她說話的真實性。除了肉體上的痛苦,殘酷的精神虐待也令我極為震驚。我很難得知這些兒時記憶究竟有多準確,但她確實以極具說服力、清晰又痛苦的真實情感喚起這些記憶。她說,這樣的療程令她精疲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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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往後的幾次治療中,我感覺自己彷彿坐了趟雲霄飛車。卡倫丟擲一大堆令我頭昏眼花的生理症狀和恐怖回憶,但她卻不像過去那麼沮喪,甚至稍微開朗了些。
“有一次——那時我還是個小女孩——我幫我的洋娃娃做衣服,”她不帶特殊情緒地描述,“我問我爸可不可以拿他的一條紅色舊領帶,幫娃娃做裙子。他說好,但我得先用正確的方式打領帶。打在我自己身上。等我打好,轉身面向他,他立刻抓住領帶把我拎起來,害我差點窒息。他一直大笑,說我不該相信任何人。”卡倫平鋪直敘地訴說這段故事,但卻愁眉苦臉的,彷彿這些回憶是極大的負擔,壓得她喘不過氣。最後她補上一句,“不知怎麼著,我跟每個男人的關係最後幾乎都以受傷收場。”
這回我心中一震。治療師必須不時傾聽,從病人與自己的關係去揣想病人的弦外之音。儘管乍看之下似乎較以醫生為中心,不過在醫患關係中,病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其潛在意義——此乃鐵一般的真理。最近,卡倫透露少部分不堪回首的過去,這是她在精神治療中首次出現實質進步。然而,她剛才說了她跟每個男人的關係,似乎也在暗示我也會像她生命中的其他男人一樣,虐待她,傷害她。一方面,她認為我能讓她敞開心胸,吐露受虐的往事;但另一方面,她卻深信我會像其他男人一樣,重重甩她一巴掌,背叛她。
這是治療工作的轉折點。從現在開始,我們要麼繼續往更深處挖掘,要麼就會談崩。我即將首次有機會切入正題,對卡倫說幾句重話,讓她明白她對人的不信任感有多深;即使面對像我這樣可能值得信賴的人,她也很難跨越這道障礙。
雖然我常跟卡倫說話,但大多是為了探究、支援或誘導她說話,沒有一句足以單刀直入、一針見血。因為我學會了如何當個更好的傾聽者,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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