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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的時代,大家的認識容易趨向一致;而《兄弟》下部的時代,從八十年代一直到今天,是一個未完成的還在繼續的時代,身處這樣一個每天都在更新的時代裡,地理位置和經濟位置的不同,人生道路和生活方式的不同,以及諸如此類的更多的不同,都會導致極端不同的觀點和感受。從社會形態來看,“文革”的時代其實是單純的,而今天這個未完成的時代實在是紛繁複雜。
二○○六年四月十七日
為什麼作家的想象力在現實面前常常蒼白無力?我們所有的人說過的所有的話,都沒有我們的歷史和現實豐富。《兄弟》僅僅表達了我個人對這兩個時代的某些正面的感受,還不是我全部的感受,我相信自己的感受是開放的和未完成的。即便我有能力寫出了自己全部的感受,在這兩個時代的豐富現實面前,就是九牛一毛的程度也不會達到。《兄弟》的出版,讓我經受了寫作生涯裡最為猛烈的嘲諷,認真一想這是很正常的。很多年前,文學界的一些人常以自己的狹隘為榮,驕傲地宣稱除了文學,不關心其他的。現在文學界這樣的人仍然不少。去年《兄弟》上部出版時,一位女記者採訪我時,我說到佘祥林的遭遇充分說明了我們生活在荒誕之中,可是這位女記者根本不知道差不多已經家喻戶曉的佘祥林案件,我想她對化妝品的品牌和服裝的品牌可能非常瞭解。過去的一個多月裡,我幾次說過,一個生活在今天的人,應該更多地關心別人的生活,尤其是關心素昧平生的人的生活,因為更多地關心別人的生活,才可以更多地瞭解自身的生活。同時我也幾次說過,作為一箇中國作家,我生活在一個千載難逢的時代裡。我還說過艾略特的一行詩句:“鳥說,人類不能忍受太多的真實。”
二○○六年四月二十一日
這部小說最先是用第一人稱的敘述方式寫的,而且是一個無賴的講述。後來發現第一人稱,那個無賴的“我”無法表達出更多的敘述,其實在上部宋凡平死後的敘述段落裡,已經沒有“我”的空間了,到了下部也很難給“我”有立足之地,於是將敘述方式修改成了偽裝的第三人稱,可是由於語調已經形成,很難糾正過來,所以我用了“我們劉鎮”,事實上我也不知道這個故事的講述者究竟是誰。有時候是一個人,有時候是幾個人,有時候是幾百上千人,我能夠知道的就是故事講述的支點,這是從二○○五年開始講述的故事,這樣有利於流行語的大量使用。我的感受是,這個“我們劉鎮”的講述者玩世不恭,在下部的大部分篇幅裡,這個“我們劉鎮”都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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