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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才知，齊行舟幼年時期生活的這麼壓抑，要忍受舅母刻薄的言語。
但他即便十分厭惡樊舅母，也沒做出傷害微生家的事。
程洛寧心有感慨，在他出聲前道：“表弟，好好為你母親守孝吧。”
她拍拍他的肩，不要求他喊人，讓他站了回去。
然後與陸明霄一起上了香，又聽樊舅母安排道：“世子和寧寧就住東邊陶園吧，這院子是寧寧從前住慣的，我一直有派人打掃，這些年不曾讓旁人住過。”
說著，熱情地招來丫鬟帶路。
出了靈堂後，程洛寧壓低聲音與陸明霄道：“你那一月三次的規矩，在金陵就暫且忘了吧，這裡是我外祖家，你總得給我些面子，與我同住吧。”
他沉默幾瞬，應了下來。
程洛寧得逞地笑笑，方才所說都是藉口，她主要還是希望能早些懷上孩子。
陶園景色別緻，假山流水魚池，都是根據程洛寧的喜好改建的，相比之下，旁邊那幽靜破落的小院子顯得格格不入。
進院時，程洛寧問那帶路丫鬟，“行舟表弟住在何處？”
丫鬟恭敬道：“您隔壁的止水居。”
名字還挺好聽，可地方卻那麼荒涼，雜草都有人高了。
程洛寧皺眉，“為何沒人打掃？”
丫鬟回答，“之前打掃的人不小心將表少爺的書稿扔了，惹了表少爺不悅，大夫人說，往後就不讓人來掃了，省得表少爺再丟寶貝，還養一身少爺病。”
程洛寧想不通，“祖父祖母不管嗎？”
丫鬟有些猶豫，聲音低了些，“其實，二姑奶奶和表少爺對此並無意見。”
回完話，丫鬟離去，程洛寧才慢慢反應過來，“寄人籬下”就叫並無意見。
二姨母和離回孃家，不敢和兄嫂鬧矛盾，不想給父母添麻煩，只能處處忍讓。
陸明霄似乎看出她的不愉，“你是為你表弟擔憂？”
程洛寧搖搖頭，“是有些感慨，我和他都是微生家的外孫，只因身份不同，我享受了微生家的‘善’，他卻承擔了微生家的‘惡’，一個人長期壓抑自己，以後會長成什麼樣呢？”
語罷，她聽陸明霄道：“境遇不同，選擇不同。”
聞言，程洛寧頗有深意地看他，“有人選擇靠行惡發洩情緒，有些人就悶著自己憋死了。”
陸明霄沒理解深意，淡然道：“你若喜歡錶弟，我們可以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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