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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發現以往那種就事論事的寫作態度只能導致表面的真實以後,我就必須去尋找新的表達方式。尋找的結果使我不再忠誠所描繪事物的形態,我開始使用一種虛偽的形式。這種形式背離了現狀世界提供給我的秩序和邏輯,然而卻使我自由地接近了真實。
羅布·格里耶認為文學的不斷改變主要在於真實性概念在不斷改變。十九世紀文學造就出來的讀者有其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世界對他們而言已經完成和固定下來。他們在各種已經得出的答案裡安全地完成閱讀行為,他們沉浸在不斷被重複的事件的陳舊冒險裡。他們拒絕新的冒險,因為他們懷疑新的冒險是否值得。對於他們來說,一條街道意味著交通、行走這類大眾的概念。而街道上的泥跡,他們也會立刻賦予“不乾淨”、“沒有清掃”之類固定想法。
當文學所表達的僅僅只是一些大眾的經驗時,其自身的革命便無法避免。任何新的經驗一旦時過境遷就將衰老,而這衰老的經驗卻成為了真理,並且被嚴密地保護起來。在各種陳舊經驗堆積如山的中國當代文學裡,其自身的革命也就困難重重。
當我們放棄“沒有清掃”、“不乾淨”這些想法,而去關注泥跡可能顯示的意義,那種意義顯然是不確定和不可捉摸的,有關它的答案像天空的顏色一樣隨意變化,那麼我們也許能夠獲得純粹個人的新鮮經驗。
普魯斯特在《復得的時間》裡這樣寫道:“只有透過鐘聲才能意識到中午的康勃雷,透過供暖裝置所發出的哼聲才意識到清早的堂西埃爾。”康勃雷和堂西埃爾是兩個地名。在這裡,鐘聲和供暖裝置的意義已不再是大眾的概念,已經離開大眾走向個人。
一次偶然的機會,使我在某個問題上進行了長驅直入的思索,那時候我明顯地感到自己脫離常識過程時的快樂。我選用“偶然的機會”,是因為我無法確定促使我思想新鮮起來的各種因素。我承認自己所有的思考都從常識出發,1986年以前的所有思考都只是在無數常識之間遊蕩,我使用的是被大眾肯定的思維方式,但是那一年的某一個思考突然脫離了常識的圍困。
那個脫離一般常識的思考,就是此文一直重複出現的真實性概念。有關真實的思考進行了兩年多以後還將繼續下去,我知道自己已經喪失了結束這種思考的能力。因此此刻我所要表達的只是這個思考的歷程,而不是提供固定的答案。
任何新的發現都是從對舊事物的懷疑開始的。人類文明為我們提供了一整套秩序,我們置身其中是否感到安全?對安全的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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