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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在旅行中非常容易相處的人。如果我想讓這次旅程“像皮拉內西14的版畫一樣觸動心靈”,和他在一起就對了。儘管馬可·奧勒留的嘴唇沒有動彈,我們還是覺得他——而不是他的馬——在說,“今天你們祈禱想要得到的東西都能得到,如果你們自己不拒絕的話。”羅馬士兵們——三個——既不是真的,也不是幻覺中的,只是給遊客拍照的道具,在照相的空隙中,他們時不時還抽根菸。
在羅馬廣場殘跡之間遊蕩的人們——在卡比多利歐廣場之後,我們去了那裡——不是圖拉真或尼祿的鬼魂,而是十八世紀遊客的靈魂。他們仰頭觀看提圖斯凱旋門,敬畏於古蹟的宏偉。圓形角鬥場就好像“貓和老鼠”牌乳酪做成的古代旋轉圓臺——或者從遠處看去,它分明就是。在圓形角鬥場裡面,甚至能感覺到它的石頭也在呼吸,知道礦石也有生命,這種感覺很好。汙跡斑斑的石塊像有生命一般脈動、顫抖,像一隻被人愛撫的小動物一樣溫暖、生機勃勃。在那幾分鐘之內,一切皆有可能。我能觸控到石塊中心——祈禱發生或結束的地方——的靜止。祈禱通常都是相同的:讓我擺脫時光的侵蝕,像這塊睡石一樣,對時光的流逝無所動容吧。古典遺址體態優美的雕像回應了這個祈禱:被靜止地儲存在石頭之中,活在已經死去的歲月之中。
這可能就是為什麼我們又回到卡比多利歐廣場看君士坦丁塑像殘片。他的頭呈現出一種腫脹的藍色,他的右手指向天空,他的腳——沾滿煙塵的白腳——每隻都比常人要大得多。很難想象,這些碎片曾經拼湊出一個閃閃發光的人,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它們曾經是由人雕刻而成;它們更像是地殼的鉅變而形成的,就好像冰河與山川那般。有人正坐在這些巨大的碎片旁邊,雙手抱頭,很明顯被這遺蹟的宏偉壯觀震住了。我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坐在那裡的那個人,其實是我。我不僅僅是震住了:我還想進入到雕像的死寂時空,透過他們沒有瞳孔的眼睛、從他們的角度(日夜不分,幾個世紀像幾個小時一樣一閃而過)去看事情。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事情可做。或許我曾經做到了,在一瞬間。尼克拍了一張我坐在那裡被古蹟震驚的照片。照片洗回來了,卻很難在上面找到我:模糊,像鬼魂一樣透明,無常。
越來越多的地方關門,聖卡利斯托卻依舊營業——感謝上帝。我和十幾個人一起坐在外面,還有一群流浪的貓狗,擠在一道斜影裡面,感覺已經被人遺忘。其中一個人就是尼克。我們聊起過去,我們的事業,鏡頭和角度,沒完沒了的鍋碗瓢盆,新現實主義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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